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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Valentine's Day!

May the seed of love grow into a blooming tree of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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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甜肉桂捲是上個週末,四月下馬里蘭時,為路上準備的點心。肉桂捲,是具有濃厚美國鄉村風味的甜食,一般作為早餐佐咖啡的甜點;剛出爐的肉桂捲有肉桂獨特的濃郁而暖烘烘的香氣,趁熱食用,不論是配茶還是咖啡,都滋味絕佳,是一道樸實親切的小點。
 


材料:
 
無鹽奶油或瑪琪琳         -- 2大湯匙
冷凍麵包麵糰           -- 1個(約1斤)
紅砂糖              -- 1/4杯
白砂糖              -- 2大湯匙 
肉桂粉              -- 1小湯匙
榛果(切碎)           -- 1/3杯
葡萄乾              -- 1/2杯
 
作法:
 
1. 麵糰充分解凍。奶油以小火加熱溶化。
2. 麵糰桿成約30公分X20公分的長方形。
3. 在麵皮表面上以小刷子均勻刷上奶油。
4. 在一小碗裡將紅、白砂糖與肉桂粉拌勻,均勻灑在麵上;再灑上碎榛果與葡萄乾。
5. 在麵皮四周再次薄薄刷上一層奶油。將麵皮從長邊開始慢慢捲起,緊密地捲成長條,並確定邊緣密合。
6. 以刀子將麵捲平均地切成十等份。烤盆底部刷上少量奶油防沾。
7. 將每一個小麵捲切面向上,擺放在烤盆裡,並確定每個麵捲之間互隔兩公分左右。
8. 烤盆覆蓋保鮮膜,置於陰涼室溫之下,發麵45分鐘。同時烤箱以160度預熱。
9. 麵捲入烤箱烤約25分鐘至表面呈現金黃色即可。出爐後在肉桂捲上再刷上一層溶化奶油,趁熱食用。
 
 
四月叮嚀:
 
1. 榛果與葡萄乾均可以依個人喜好酌量增減或省略。
2. 傳統的肉桂捲上面還淋有糖漿,但因為四月認為過甜而省略。但為不使肉桂捲冷卻後表面龜裂,因此一定要刷上少量溶化的奶油。
3. 這個食譜裡,為求方便,四月用的是冷凍麵糰,喜歡自己動手做的人,也可以買酵母自己發麵做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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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舒舒提到最近開始勤於下廚,但因為地域不同,【四月茶館】裡的許多食材,並不易於取得。巧合的是,這一陣子,小悅也開始積極鑽研廚藝,因此,四月想來想去,決定分享一道純中式的湯點,便是這道【長相思】的起源。

 

 這道湯麵的主要原料是香菇絲、白菜絲、雞腿絲、榨菜絲和蝦米,加上油蔥酥、高湯與蔥蒜的提味,口味非常清淡、絕對東方,而且做法極為容易,加上所有的食材可以完全依照每個人不同的喜好增減更動,而不影響其美味,失敗率是零。

 

 原本四月在取名的時候,頭一個想到的名字是「三絲麵」,因為裡頭的材料,連同麵的本身,大多切成細絲狀。但是四月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怎麼算也超過了「三絲」,如果取名為「五絲麵」、「六絲麵」又彆扭極了,於是乾脆直接套了個古色古香的名字,稱為「長相思」。既扣著材料的形狀、麵的細長,又貼合著中國的色彩,比「三絲麵」、「三鮮麵」要好的多,不是嗎?

 

 再過一個禮拜就要過年了,用寧波年糕切片來取代這裡的麵,就是一道應景且吉祥的年菜了,四月就稱此像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拜個早年吧,祝大家豬年吉祥、萬事如意! 





材料:

 

雞腿肉(切絲)          -- 1斤

白菜(切絲)           -- 1/2斤

香菇絲              -- 1/2杯

蝦米               -- 1/2大湯匙 

榨菜絲              -- 1/4杯

油蔥酥              -- 1大湯匙

大蒜末              -- 1大湯匙

青蔥(切絲)           -- 1支

高湯               -- 8-10杯

黑胡椒              -- 1/2湯匙

鹽                -- 酌量

食用油              -- 1大湯匙

細麵               -- 三至四人份



 

作法:

 

1. 香菇與蝦米以熱水泡開。香菇泡開後切細絲,蝦米瀝乾。

2. 起油鍋,爆香大蒜、油蔥酥、蔥絲與蝦米。

3. 雞腿肉切絲入油鍋,加約半小湯匙的鹽,與蝦米等一起翻炒至全熟。

4. 加入香菇絲、榨菜絲與白菜絲一起翻炒,約5分鐘。

5. 將入高湯煮開,依個人喜好酌量加入鹽與胡椒調味。

6. 食用前加入乾麵煮熟即可。


 


 
四月叮嚀:
 

1. 這道湯麵主要調味在於高湯,以及榨菜絲,因為廠牌不同,口味鹹淡各異,因此鹽的用量完全依個人喜好酌量增減。

2. 這道湯麵若當天沒有吃完,仍可在冰箱中保存一日,而麵尚不至於過爛。

3. 除了乾麵之外,也可以用寧波年糕代替,即成一道年糕湯。

4. 除了雞腿肉,亦可用豬肉切絲入湯。里脊肉、腿肉都是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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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個週末,我和Mike在睽違將近兩年之後重新踏上馬里蘭的土地。

 星期六一大早,六點鐘不到,我就起床了,梳洗一番、整理一番、打扮一番,再匆匆吃過早飯,一過八點,我們兩個便帶著大包小包,坐上車子一路往南。

 為了這趟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還準備了一籃食物,裡面有水果、零食、飲料,還有我特別做的鮪魚沙拉烤三明治和甜肉桂捲(食譜即將出爐...),不像是開車去馬里蘭,倒像是要開車去佛羅里達。

 我們這次下馬里蘭是為了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Kristie我們兩年同學,即使畢業離開馬里蘭之後,仍常常聯繫,她因為工作有時會來紐約,便借住在我們家。因此,從她去年訂婚,我們便一心期待著一場馬里蘭婚禮;Kristie和馬里蘭有長久的淵源,不只因為她在馬里蘭長大,更因為她從馬里蘭大學畢業,後來研究所又回到馬里蘭,這樣的緣分,使得馬里蘭成為舉行婚禮的不二場地:不但婚禮將選在校園裡的教堂舉行,之後的婚宴也將借用新落成的校友會館。

 為了趕在兩點婚禮舉行前到達,我們一大早出發,驅車南下,為了節省穿過市區可能要多費的時間,我們決定直接從皇后區穿過曼哈頓南端的史坦頓島,連接到紐澤西公路。這個決定至今無法證明是否真為我們節省了時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條新路線讓我們小小的「破費」了一番。

 史坦頓島是紐約市的五區之一,卻因為遠在市區南端,又以一海相隔,「遺世而獨立」;從另一方面而言,因為地處偏僻,聯外交通就靠兩條橋與渡輪來往,使得「物以稀為貴」,過橋一趟,就要索價九塊錢美金,對於頭次「路過」這個小島的我而言,這無異於「攔路打劫」,奈何為了「要從此路過」,也就不得不「留下買路財」,我只好記取教訓,「下不為例」就是了。

 不過,不論這一路,從紐約到紐澤西,從紐澤西經過十五分鐘就開過的小小德拉瓦州,再從德拉瓦進馬里蘭,最後到底付了多少過路費,我們的確因為沒有遇上任何塞車,而能夠以平均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一路開下去,準時抵達馬里蘭。





『合照』



 再臨馬里蘭大學的校園,是一件奇妙的事,人的記憶更是一件奇妙的事。

 前後不過兩年不到,曾經熟悉的角落,已經顯得生疏,雖然還不至於有「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感慨,卻也不自禁地淡淡地興起「物是人非」的惆悵。這種感覺和我去年初回台北時依稀相同。明明是過去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明明在記憶裡可以如數家珍的每一條縱橫交錯的小街,卻在親眼再見之時有了出入。這才恍然驚覺,原來人的記憶是一種最不可信任的東西,因為時間的遞移、心境的轉變,腦海中理所當然的影像也跟著不自覺地一點一滴的改變形貌,要不了多久,所謂的記憶,就成了「自以為是」的從過去反映而出的「現在」。

 當記憶中的「現在」和眼前的「現在」終於交會時,那種依稀彷彿、時空錯接的感覺就恍惚而又強烈的出現了。但是,冬陽明媚,校園依舊,儘管在低溫之中,重拾舊時往日的片段仍然叫人感到滿心溫暖,而校園裡小教堂中的婚禮莊嚴神聖,更讓人在平靜中察覺一種幸福。



 

『新郎也是從馬里蘭大學畢業的校友,他的父親同時也是牧師,於是這場婚禮,自然而然就由新郎的父親親自主持。』


 
『新娘由父親的伴隨入場。』



『校友會館,也是婚宴舉行的場地,一概由馬里蘭大學的代表色-紅色,來佈置。從紅燭、餐巾,到請帖上的緞帶與伴娘的禮服,都是統一的紅,卻也格外充滿喜氣。』



『新娘與四月。』



 新娘是菲律賓移民第二代,婚宴上有許多具有菲律賓傳統色彩的安排,包括婚宴開始的時間。西方的婚宴在婚禮結束之後,總有長長的雞尾酒時間,一直到傍晚八點左右,甚至更晚,婚宴才真正開始,大家邊吃邊跳舞,一直到夜深黎明,方才散盡;但是這場婚宴卻早在下午四點半左右便正式展開,不到十點正式結束,大家不用熬夜,這也讓我們隔天得以早早起床,在返回紐約之前還能抽個空到華盛頓DC去走走。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早,替讓我們借住一晚的同學做了法式吐司作為早餐,便前往DC市中心,去我們聞名以久、新落成的印地安博物館消磨一個上午。DC身為這個國家的首都,自有一番奪人的聲勢與氣度,就連博物館也特別的完整、精緻而輝煌。在國會山莊和華盛頓紀念塔之間,有比鄰的一連串的博物館,從天文、航太、自然、生物,到藝術、雕刻、人文、歷史,各種主題應有盡有,而且從裡到外,一座比一座精美完善、典藏豐富;更重要的是,每一座博物館都是完全免費、自由捐獻入場的。有聯邦政府的預算以及非營利組織的支持,這十幾個寶藏庫都任由遊客空手入寶山,而滿載而歸。

 於是,既然重返DC,自然不能入寶山而空手歸,哪怕空氣裡只剩零下五度不到的氣溫,也要闖他一闖。我們先去了兩年前甫落成的美國印地安博物館,我頭一次深入地認識了美洲原住民的文化風貌,更驚訝於所有的原始部落在不同的地理環境與時空背景之下,不約而同所發展出來的文化相似性:對天地四方的崇敬、對鬼神精靈的敬畏,乃至於對自然萬物的細膩觀察,都像是一種原始的普世價值,不論他們生活在哪一個地理版圖之上,傳承哪一種膚色輪廓,說哪一種語言,編織哪一種圖騰。這種體念讓我悚然而驚,也恍然而對造物神奇生出一種敬意。

 離開了印地安博物館,我們又去了廣受歡迎的自然歷史博館物,見證生命演化的奇妙,與萬物生成的玄奧,那兒的寶石館不只展覽了無數件價值斐然的珠寶首飾,更展示了每一種珍貴金屬寶石的原礦,看得人眼花撩亂,又讚嘆不已。可惜,為了隔天要上班,也為了當天晚上美式足球的超級盃冠軍賽,我們不得不走馬看花,匆匆瀏覽而過。想起在馬里蘭唸書的日子,雖然與博物館近在咫呎,卻也總共只來過四、五次,不禁汗顏,唉,這寶山,我還是只在山腳望著,不知何時能入了。

 當我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還有些神思恍惚。這來去匆促的一段旅程回想起來似乎有些不真實,我的記憶蒐補工作潦潦草草,好像也來不及完成,就在四個小時之內,從DC出發,一路經過維吉尼亞、馬里蘭、德拉瓦、紐澤西而紐約,從天明一直開到天色昏暗,在飛快的時空轉變之中,彷彿如夢初醒。





『印地安博物館的建築本身,因為印地安人的信仰,沒有一個九十度的尖銳直角。』



『印地安人信仰圓形圖案也表現在博物館建築裡面,整個建築依圓弧層層盤旋而上,直達日月天庭。』



『在印地安博物館前,以國會山莊為背景而照的相。』

【更多照片,請到~四月的影像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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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香江行 完結篇】


 【十一月五日,星期日】昨天走了一整天,即使睡了一晚好覺,今天起床也還是隱隱感覺全身痠痛,這才知道,幾年沒有過過這種「職業觀光客」的生活,寶刀早已生鏽啦。我一方面對今天是香港之行最後一天的事實感到悵惘,一方面卻不得不有種如釋重負的釋然。


 我們起床梳洗完畢,忙著把這兩天採購的東西都打包好,便要往中環出發,在開始今天的行程之前,先去辦理登機報到手續。這兩天,我和媽媽憑著一張八達通車票,乘過了地鐵、試過輕軌電車,也坐了渡輪,剩下的就差計程車還沒體驗過了。於是,在酒店前面,我們招了一輛計程車,學學當地人「打的」,往中環機場快線的香港站去。


 香港沿襲著英國的習慣,車行靠左,駕駛人坐在右方。我們的「的士」司機很有經驗的帶我們走高架快速道路,讓我們也體驗體驗香港的高速公路,從高速公路旁只見一棟又一棟緊鄰著的高樓,讓人有一種二十二世紀車輛可以在樓與樓之間穿梭飛馳的錯覺。


 這段路程很短,不過十來分鐘,我們已經抵達香港站。付了錢,卸了行李,我們走進這棟極端現代化的香港運輸要塞。除了建築的本身十分現代化,香港站的服務更稱得上是「未來化」,在香港站裡,只要是持有機場快線車票的旅客都能夠免費使用機場報到的服務,也就是說,當天出境的旅客不需要到機場,只要在香港站裡就可以像在機場一樣,提前辦理報到手續、托運行李。這對於我們來說,不啻為一大便利的福音,如此一來,我們不但不用在最後一天拖著行李滿香港、九龍的到處跑,還可以提早完成報到,免去傍晚可能有的匆忙窘境。東方之珠又一次閃褶它耀眼而無可取代的光芒。




  


 完成報到手續、領了登機證之後,我們又是輕裝簡便、無物一身輕了。我們憑著昨天小胡帶我們走過一次的印象,往香港市政府的方向走去,準備一償昨日未完成的夙願--體驗大會堂的道地飲茶



 我們在地面上、空中走廊裡曲曲折折的繞,卻總是看不到任何長得像昨天有一面之緣的市政府大樓;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本地小姐,問明我們要去的地方,直接帶我們走去的。不管如何,我們總算是站在美心餐廳的門前了。


 因為周日的關係,十點半不到,餐廳門口已經擠滿了等待的人,我們先登記了名字,領了號碼牌,便好整以暇地在一邊坐著,順便等小胡和小悅過來。我往餐廳瞥了一眼,只見偌大的空間裡,人頭鑽動,整個大會堂裡總有百來桌以上,每一桌都坐滿了人,扶老攜幼、攜家帶眷,加上不時穿梭在狹小的走道中間的,推著點心車的服務小姐,來來往往、人聲鼎沸,構成了一幅十足熱鬧而生動的「周日早茶圖」。


 十一點,小胡和小悅帶著昨晚來訪的客人們一起出現,沒多久我們就被領到一張圓桌坐下。許久以前,我曾經寫過一篇可以稱得上是「春捲頌」,或是「飲茶頌」的文章,可想而知,真正坐在遠近馳名的美心餐廳之中,我就像身在飲茶天堂一樣,興奮、雀躍,眼睛發亮而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了。我們幾乎沒有浪費一分鐘,馬上點了小姐推薦的烤雞,再攔下幾輛經過的點心車,只一會兒功夫,我們的桌上便滿滿地放滿了食物。


 美心餐廳名不虛傳,每一樣點心都新鮮可口,不論是小點、大點、特點,都美味道地極了。事隔多日,我依然記得那盤烤雞的美味:皮酥可口,肉嫩多汁,是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美好滋味。


 我們盡興地點了各種茶點,花樣之多,是我從沒有試過的,末了每人還點了一碗熱甜點。一頓飲茶吃完,我們像是赴了一次豐盛的飲宴,心滿意足,身心舒暢,我也許不得不承認,大會堂的飲茶,是我們這次香港行精采的巔峰。






 吃完飲茶,和小胡與他們的客人分道揚鑣,小悅陪著我和我媽繼續第三天的長征,我們決定再次渡海到九龍,往半島的更深處探訪。


 我們坐地鐵經過尖沙咀、油麻地,到旺角。如果說尖沙咀有港島的味道,旺角的景觀就更貼近九龍半島的本身了,雖然一樣的交通繁忙、人潮擁擠,旺角硬是比尖沙咀多了一分道地的樸實與旺盛的生命力。


 我們從旺角站前的彌敦道順著滿街的人潮轉進平行的小路--西洋菜南街,這條名字特殊的街又有另一個更生動的名字--金魚街。顧名思義,在這條街上可以買到,沒錯,很多金魚;當然除了金魚之外,在金魚街上還能夠買到其他種類的魚蝦水族,和培養一個水族缸所需要的一切物件:大的、小的、圓的、方的、昂貴的、便宜的、塑膠的、玻璃的、活生生的、奇形怪狀的。


 但是,真正構成金魚街的特殊景觀的,還是商家們在店面外高架起的網牆,和那之上密密繫著的,一袋又一袋的色彩斑斕的水草與熱帶魚。水光與鱗片迎著星期天美好的陽光,粼粼閃爍著彩虹一樣的光芒,折射得人目光眩惑。只是,那一隻隻身在風景裡、待價而沽的小東西們,是否也對這大千世界和不由己的命運有一些無奈的感嘆?







  沿著金魚街往下走,在旺角站的附近光顧了據說是有些歷史了的甜品老字號--大良八記。當然,既然來到香港,不論走到哪裡,找間甜品店歇腳也算得上是必要的行程,何況是有名的招牌呢?大良八記在旺角的店面不算大,至少跟尖沙咀的糖朝比起來顯得袖珍許多,甜品的目錄也相對地簡單不少。我們的視線很快被兩樣「糖水」給吸引住,一樣是標明了星期天才供應的「椰子糊」,一樣是有一個很古色古香的名字的「凍楊枝甘露」。問明了店家,才曉得所謂的楊枝甘露,就是椰漿西米露摻上新鮮的芒果與柚子果粒,澄黃的顏色有些「甘露」的意境。


 於是,不用考慮,我的「糖水細胞」叫我直接點上這道凍楊枝甘露。楊枝甘露因為新鮮水果的關係,果香濃郁,爽口不膩,非常好喝;芒果、柚子、椰漿、西米,還有什麼比這樣的組合更充滿熱帶風情的?


 吃完甜品,我們略事休息了一番,便繼續旺角小街的探訪。走出大良八記,我們轉了一個彎,走進和西洋菜南街平行的通菜街,這也是旺角有名的小道,又名女人街。在女人街上從頭到尾走上一圈,從居家用品擺飾,到女人身上所穿所戴的衣物配件,都可以毫無遺漏地買齊。說穿了,這跟台北的傳統市場或者夜市其實是很有異曲同工之妙的,一條寬廣的街道,兩邊密集地開滿了各式衣著擺飾的店舖,出了騎樓迴廊,是更密集的大小攤子,從睡衣、皮件到髮飾、桌斤,甚至兜售「國產製」的名牌皮包的小攤子,佔據了馬路的一半。剩下的空間,便是人潮洶湧的所在,這裡沒有所謂的交通,隨時經過哪一個攤子都可以停下來,慢慢地瀏覽、盡興地還價,享受同時打敗時間與金錢的歡樂。


 我和媽媽也揀了幾樣小東西,作為到女人街巡禮一趟的證明。接著,我們在路邊的一家飲品店前點了三杯珍珠奶茶,是來香港的這三天裡頭一次喝到的珍珠奶茶,招牌上大大地標明「正宗台式」的字樣,不過,和台北連鎖店裡賣的不同,這兒的奶茶還是機器搖出來的;相似的口味,卻使這種台式的點心多了一些「港式」的色彩。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我們也從旺角走到了油麻地,坐地鐵回到中環,我們和小胡在中環交易廣場會合,一起到三樓的洞庭樓吃晚餐。洞庭樓,正如名字所指,是一家古色古香的湖南餐廳,寬敞清靜,晚餐還有現場的國樂演奏,很有些意境,據說是香港本地人偏好的湖南餐廳。曾經來過的小胡推薦據說是毛主席最愛的紅燒肉,我們另外點了幾到湘菜和麵食點心,不久,紅燒肉上桌,一只瓦罐裡面燉煮著一層疊著一層醬褐色的紅燒肉,香味撲鼻,味道醇厚,雖然口味挺重,卻也很下飯,我們就在古箏竹笛的樂聲下邊吃邊說,邊聊邊笑,直到不得不出發前往機場為止。


 小胡和小悅送我們到機場快線的月台前,三天的旅程如飛而逝,在小胡的竭誠招待和小悅的全程陪伴之下,我和媽媽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坐在機場快線的列車上,我還在想,我和小胡小悅從台北到紐約,從紐約到台北,如今又得以在香港短暫重會,幾年之間,生命的足跡幾番交會,幾番停留,一樣精采得難忘,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又會是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台北?紐約?香港?還是另一個偶然的所在?





  我的思緒沒有能夠持續很久,不過二十分鐘的光景,我們已經抵達赤臘角機場,睽違兩天,香港機場在夜色裡顯得更加繁華,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我意識到這已經是我這趟旅行的第六次起飛,而我的行程也正式邁進下半部,時間,真快。



 【補記】:回到紐約之後沒有多久,小胡就為了參加公司的研習會,我們竟又在紐約重逢,可惜匆匆一面,小悅又未得同行,但仍印證了人生何處不相逢的定理,後會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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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起來,往窗戶外望去,再沒料到窗外除了如常的亮晃晃的冬陽之外,竟然還有疏疏落落、覆蓋在枝頭草上的--雪!盼了一整季,等到真見著了,還感覺到有一些不可置信呢;但是,那一層單薄、委婉的白色,的確是不折不扣的積雪--儘管太陽出來沒多久,那像層塵埃似的積雪就果真如「灰飛煙滅」般消溶得無影無蹤了。

 為了慶祝這一季的「初雪」,我做了這道「義式巧克力起司派」。和一般起司派不同的是,這個食譜除了用傳統的「奶油起司」(Cream Cheese)之外,還用了「瑞卡達起司」(Ricotta Cheese),也因為加了這種義大利產的起司,這道甜點才冠上了「義式」的名稱。

 當然,瑞卡達起司在四月茶館裡已經不是一種陌生的食材了,然而出現在甜點裡卻還是頭一遭。記得曾在茶館筆記中介紹起司時提到,許多起司在用法上是變化多端的,甜鹹兼可的,瑞卡達就是其一。加了瑞卡達起司,整個巧克力派的口感比單用奶油起司更綿密鬆軟,而烤香過的松子則增添了濃郁的香氣與口感,是一種特殊而又平衡的絕妙搭配。




材料:

 

冷凍派皮(11吋)        -- 1個 

蛋黃               -- 3個(室溫)
全蛋               -- 1個(室溫)
砂糖               -- 2/3杯
水                -- 1/2杯
奶油起司             -- 100克(室溫)
瑞卡達起司            -- 3/4杯
苦甜巧克力片           -- 1 1/3杯
松子(以小火烤香)        -- 3/2杯


作法:

 

1. 烤箱以攝氏180預熱。

2. 將砂糖與水放入小鍋中,以小火攪拌至煮開,待砂糖完全溶解後冷卻備用。
3. 苦甜巧克力在鋼盆中隔水加熱,以木匙攪拌至巧克力溶化並呈光滑亮澤的狀態。
4. 在食物處理機或者果汁機中放入瑞卡達以及奶油起司,攪打至混合均勻。
5. 將蛋以及蛋黃一個一個加入食物處理機中和起司糊慢慢攪打均勻。
6. 倒入巧克力醬,攪打均勻之後緩慢地淋入糖漿,讓巧克力起司餡充分混合均勻。
7. 將巧克力起司餡倒入派殼裡,放入烤箱烤30分鐘至巧克力餡凝固。
8. 在巧克力起司派上灑上松子,待冷卻後即可食用。




四月叮嚀:

 

1. 松子以平底鍋在小火上烘烤約4-5分鐘,可以使香氣完全散發。

2. 起司派可以在冰箱中保存三至四天,食用前取出置於室溫十分鐘後即可食用。
3. 如不喜歡太甜口味的人,糖漿中的砂糖比例還可以再減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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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紐約的天氣在暖了一整季之後,終於有些像冬天了,走在街上,即使有明媚的陽光也抵不住砭人肌膚的寒風,使人想到出門就百般不願。那兒都不想去,卻剛好遇上長週末,於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家裡做幾道平時沒有時間也沒有情緒做的料理和甜點,週末不用出門,在家就能有點兒「特別」的慶祝,因此,提拉米蘇就成了很自然的想法。

 如果把全世界有名的甜點排名,提拉米蘇應該在前十大排行裡絕對是榜上有名。這道源自於義大利、原文譯為「帶了就走」的甜點,在經歷了數十年的演變、幾乎傳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之後,還是保有當初的原料與濃厚的義大利色彩,裡頭的瑪斯卡彭起司、espresso咖啡與手指餅乾,不但是義式料理文化中的要角,也是提拉米蘇的三道靈魂。

 記得在台北的時候,曾經有過「雄心壯志」想要嘗試做做這道甜點,只是超市逛一圈,食譜上的材料不是貴得讓人咋舌,就是缺這缺那,買得到的沒有幾樣,還非得到特殊的烘培材料店才能把一干材料都買齊,麻煩極了。

 等到來紐約之後,才真正享受到做「西點」的樂趣,原來,「西點」之所以叫做西點是有原因的,因為西點不只代表了「西方的點心」,更代表了西方的「生活」。所有你可以想像到的西點材料都能在街角的商店買到,講究一點的當然可以到附近的專賣店裡去選購高級的起司、甜酒等等,但一般說來,可以買得到生鮮乳品的地方都可以買得到烘培材料。

 更讓人開心的除了方便性之外,再有就是價格了,所有在台北像是以「克拉」計算的食材,在「西方世界」都能以一把蔥或是兩顆蘋果的價格買到!以手指餅乾(Ladyfingers)來說好了,在台北要買到正統義式的手指脆餅(不是像海綿蛋糕的手指「軟」餅),非得花上一筆小小的財富,也許才能「碰運氣」買到從義大利進口的,又洽巧「稀有」地擺在貨架上、包裝得像頂級巧克力的小餅乾。而這個週末,我只穿過一條街,就在對面的小超市裡用一塊兩毛錢美金買到了一大包四十八片裝的義式手指餅乾,讓我不可置信地盯著那一大包的餅乾著實發了兩分鐘愣。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瑪斯卡彭起司和其他材料上,總之,這個曾經要天價才能做出來的提拉米蘇,只花了我八塊錢美金就完成了。

 當然,事隔多年,我對台北的古老的記憶很可能已經和現實脫了節,也許當年耗資不菲才能買齊的材料,今天都「平易近人」多了,那麼,底下的這個食譜就一定會讓你在經濟與樂趣兼顧之外,體會到很濃、很浪漫、很羅馬的街頭咖啡館的氣氛,與更多更多的成就感!

 






材料:

 

蛋黃               -- 3個(室溫) 

蛋白               -- 3個(室溫)
砂糖               -- 3/8杯
瑪斯卡彭起司           -- 1/2磅(室溫)
鮮奶油              -- 1杯
萊姆酒              -- 1大湯匙
香草精              -- 1/2小湯匙
義式濃縮咖啡           -- 1大湯匙 + 2杯左右
義式手指餅乾           -- 約48只
可可粉              -- 適量
巧克力屑             -- 適量


作法:

 

1. 用一小型鍋加半鍋水燒開。在一中型鋼盆裡放入蛋黃與砂糖,將鋼盆置於滾水鍋上,隔水以蒸氣加熱,同時用電動攪拌器將蛋黃與砂糖攪打至乳狀並呈現象牙白色,約4-5分鐘。

2. 鋼盆離水。加入瑪斯卡彭起司,繼續以電動攪拌器攪拌至均勻,約2-3分鐘。
3. 攪拌器洗淨,另取一小型鋼盆或容器,將一杯的鮮奶油打發,至乾性發泡。然後加入香草精與一大湯匙的濃縮咖啡攪打,再加入萊姆酒攪打均勻。
4. 用刮刀分次將咖啡鮮奶油輕輕拌入起司蛋液中,拌至均勻。
5. 攪拌器洗淨擦乾,再取一乾淨容器,將蛋白打發至硬性發泡。
6. 將蛋白以刮刀分兩次輕輕拌入起司奶油糊中,直到均勻。
7. 12片手指餅乾雙面均沾取濃縮咖啡後,整齊緊密地排列在六吋或八吋的方形玻璃容器底層,然後在其上均勻淋上一半的起司糊;再重複同樣的步驟一次:手指餅乾沾取咖啡,排列在第一層的起司上,然後倒入剩下一半的起司糊。
8. 以刮刀平整表面,再灑上可可粉與巧克力屑,放入冰箱冷藏至少4個小時後即可享用。


四月叮嚀:

 

1. 隔水加熱時要注意鋼盆或者其他使用的容器底部不要接觸滾水面,否則蛋黃煮熟的速度過快,會變成「蛋花」。

2. 起司與蛋在使用前應先從冰箱裡取出,置於室溫約20分鐘左右,做出來的提拉米蘇才會滑順可口。
3. 打發蛋白時一定要注意容器中或者攪拌器上不可有任何水分且要乾淨,否則就無法完全打發。容器先置於冰箱中十分鐘也能幫助蛋白打發。
4. 鮮奶油一定要冰過才能打發成乾性發泡。
5. 拌入鮮奶油或者蛋白時,都要注意手法宜輕,分次拌入,才不致使奶油或蛋白消泡,失去提拉米蘇綿密鬆滑的口感。
6. 巧克力屑可以用削皮器沿著巧克力塊的邊緣慢慢削下作成,若要作出長而捲曲的巧克力「緞帶」,只需用手稍微溫暖巧克力塊的邊緣便能容易的削出像緞帶一樣的長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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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香江行 續】


 【十一月四日,星期六,傍晚】我們從地圖上大略劃出晚上的重點:從加連威老道逛起,然後到有名的星光大道、維多利亞港去一覽香港島的夜景,最後再搭乘天星小輪渡海回到港島。我媽此行還有一個願望,就是一嚐有名的大閘蟹,只不過,這項願望得以實現與否可能還得碰點運氣,因為滿街兜售大閘蟹的舖子,都只賣活的大閘蟹,我們不可能在旅館開伙,加上品質來源良莠不齊,讓人心生疑慮,只得走著瞧了,興許會碰上一家以大閘蟹為號昭的小館子也不一定。


 加連威老道看不出「老」態,倒是有些像台北的夜市,兩旁店面林立、人群穿梭,和港島的繁華有不同的風味。我們經過香港有名的兩家化妝品保養品連鎖店--莎莎和卓悅。許多品牌的產品,在這裡都可以以平價買到,是來香港不能錯過的定點之一。有趣的是,在這兒買東西,儘管講國語就可以通,有些產品因為市場文化的不同,有截然不同的名稱,常常發生「雞同鴨講」的場面。例如:在台灣有名的SK-II青春露,在這兒是買不到的,因為,這裡同樣的產品叫做「神仙水」,其受歡迎的程度與效果可見一般。而在台北還買不夠的我,在這裡又買了三大盒的面膜,這次亞洲的面膜採購任務才算告終。


 我們順著加連威老道走著,突然眼前一個招牌吸引了我們的注意--「江記」。視線順著招牌循去,我們看見一家賣大閘蟹的店舖,和我們之前經過的許多家小店不同的是,這家「江記」明顯寬敞明亮許多,而且生意非常好,許多人提著滿滿一整個紙袋的大閘蟹出來。我們因此忍不住也湊進去瞧瞧。


 店舖的兩邊是一個疊著一個的玻璃櫃,每一個玻璃櫃裡整齊的羅列著一層又一層的大閘蟹,依照產地、大小、雌雄的不同區分,價格也相差許多。從一斤一百港幣不到的螃蟹,一直到一斤三百的貨色都有,我們一問之下竟然發現,這家店不止賣大閘蟹,還提供免費蒸煮的服務,只要選好了螃蟹,等三十分鐘回來,就可以領到現蒸的大閘蟹,附帶餐盒與沾醬,十分貼心。於是,我們的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我們選了兩隻二百八一斤的雌蟹,交給店家去蒸,兩隻螃蟹加起來也就二百八十元港幣,換算下來一隻螃蟹也要台幣五百塊左右,是一筆奢侈的花費,也是一道「豪華」的晚餐了。


 我看著一櫃又一櫃的螃蟹,老實說,心裡涼涼的,看著它們被五花大綁的排在一起,偶然還有幾隻會在玻璃門打開的時候掙落,不知道是不是也渴望掙脫命運、嚮往自由,就無法多待。雖然我不是速食主義者,也沒有佛家如此崇厚的悲天憫人的胸懷,大概只能歸諸「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了吧,但是荀子的學說可能是對的,人性本惡,儘管動了惻隱之心,我還是忍心讓它們因我而死,只為了傳說中的美好滋味。







 離開了店家,既然還得等上三十分鐘,我們也只能在加連威老道上閒逛。我們慢慢晃到交界的漆咸道南,終於在又酸又痛的雙腳的抗議之下,在人行天橋下的台階坐了下來,這一休息,才發現我不只腿酸腳痛,連腰背都隱隱作痛,倒是我媽反而沒有什麼抱怨。我們就坐著看來往的人群,我媽驚異的發現香港的女生比台灣女生嬌小許多,看慣了人高馬大的紐約女人,我也不得不承認在紐約被稱為「嬌小」的我,在香港算得上「高大」了。



 半個鐘頭之後,我們領了螃蟹,就順著漆咸道南一路往岸邊的星光大道走去。漆咸道南雖然也是尖沙咀主要的幹道之一,卻遠不如彌敦道來的熱鬧繁華,反倒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據說這兒曾是風月場所的聚集地,現在還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拎著大包小包和兩隻大閘蟹,這段路對我來說實在艱辛,到這個時候,我全身的骨頭都似乎移了位,而這段路途又來得出奇的長,這真叫我領略什麼叫舉步維艱了,而現在還不過七點半不到!


 當我們終於到達有名的「星光大道」,夜色已經完全漆黑如墨,臨著港邊,對岸的香港島一片燈火輝煌,海面上的船隻也像載著點點星光似的在水面穿梭閃爍,一時之間,那燈光架構出的燦爛世界顯得格外遙遠,不知從港島看向這岸,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


 我們在循著星光大道上明星的手印前行,在洲際飯店之前撿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不遠之處有一群業餘的藝人在表演歌唱與舞蹈,歌聲雖不高明,可確十足地鼓舞了遊人的興致,許多人還跟隨著音樂翩然起舞,在夜色的寂靜襯托下點綴著熱鬧的樂聲,很給人一種梵谷畫的意境。

 



 看完了燈光秀,我們也準備回到港島,順著岸邊一路往最東的角落走去,那是天星碼頭的方向,搭乘天星小輪回去是我們今天最後一項行程。天星小輪從尖沙咀碼頭開往港島的兩個港口,一個是灣仔,一個是中環,既然灣仔離旅館比較近,我們就選擇往灣仔的渡輪。後來聽說,往灣仔的天星小輪停駛,讓我們有一種慶幸的感覺。


 搭乘天星小輪和地鐵一樣,用八達通卡就可以了。八達通在香港是名符其實的,和台北捷運的悠遊卡相似,只要一卡在手,大致所有可以想得到的交通工具都可以使用:地鐵、渡輪、公車、輕軌電車...方便極了。


 在渡輪上可以更清晰而接近地觀看港島的夜景,香港會議中心近在咫尺,那些燈光也突然地切實起來,回頭看,九龍倒影在水面搖搖曳曳,星光大道只剰隱約的朦朧投影。這段船行時間並不長,只不到十分鐘就靠岸了,我們下了船,走上四通八達的空中走廊,好不容易才走到地鐵站,如果不是一身酸痛,我想我會更有心情去讚嘆空中走廊的便利與欣賞從高處俯瞰夜中街道的樂趣,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地方是我滿心嚮往之所--旅館的床鋪,這些景色,就留待明天吧,明天。






 八點中一到,廣播響起,原來每天晚上八點在九龍岸邊可以觀賞一場名為「幻彩詠香江」的雷射燈光秀,由港島靠近岸邊的許多高樓以及建築物,配合著音樂變換著打出彩色的燈光,全長十多分鐘,非常特殊,不只宣告了香港在亞洲不墜的觀光地位,也不負香港「東方明珠」之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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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四月從聖誕節前就開始動筆寫這篇香江行的第二篇,無奈一則是第二天的行程豐富,一時無法寫完,二則是聖誕節後的一場地震,震斷了網路海纜,使得當時儲存在新浪北京的草稿完全無法取得,一直到這個禮拜才又重見天日!因此,這兩篇長篇不只是內容長,連完成的時間都長!:)



 【四、香江行 續】


 【十一月四日,星期六,早晨】一夜無夢,昨天的疲憊在今天早晨起來時仍隱隱在腿上浮現,可再怎麼睡眼惺忪也得打起精神,今天可有一整天的路要走呢


 九點半不到,我和媽媽梳洗完畢,便出發往中環去和小悅碰頭。中環是香港的行政中心,也是金融中心,玻璃帷幕大樓與摩天大樓櫛比鱗次,四處林立,走在其中讓人有深陷在都市叢林之感。但在晴天之下,一棟棟大樓反射著陽光,卻是十分耀眼的。



 小悅和小胡原本要帶我們去有名的「大會堂」吃香港道地的飲茶,無奈星期六市府大樓裡的美心餐廳開得晚,而小胡接著又有事,只得改約明日再訪。

 雖然吃不成飲茶,中環還是有許多誘人的選擇,我們決定先到台灣觀光客喜歡的「杏花樓」,再去著名的「鏞記燒鵝」嚐嚐這名聞遐邇的名點。


 我們從市府大樓往香港島的內部走,只見市府建築的迴廊之下、公園裡,甚至匯豐大樓的中庭裡,都擠滿了一群群席地而坐的菲傭;她們三三兩兩成群,在空地上或舖上一塊餐巾,或墊上幾層報紙,就著自己準備的食物、點心便坐著聊天起來,恍入無人之境。原來,香港的菲傭都是在星期六週休的,香港地狹人稠,每逢星期六,放假的菲傭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就集中到熱鬧的中環,找一塊公共空間,便和三五好友在一起像野餐似的消磨一整天。從政府機關到商業大樓,只要是開放的公共空間都能看見一整片的「野餐人潮」,蔚為奇觀;乍看之下,像極了從前聯考時代的「陪考」景觀,只怕還更為壯觀。



 我們在杏花樓品嘗了以八卦形狀裝盛的杏仁芝麻糊,和一些典型的港式點心。兩天下來,我對港式甜品已經有一些心得,港式甜品不論冷熱.都有濃濃的奶香與一種特殊的滑溶口感,入口滑順,甜而不膩,尤其在微涼的天氣裡吃一盅熱熱的甜品,從喉嚨一直暖到胃裡,齒頰留香,受用無窮。


 在「杏花樓」吃完早餐,我們信步走過幾個街口,遠遠就看到「鏞記」的招牌,儘管我們已經有了八成的飽意,還是無法「過鏞記門而不入」。鏞記是一家規模很大的純廣式餐廳,一共有三樓還是四樓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帶位小姐領我們坐電梯上了三樓、靠窗的一桌坐下。也許是週末的緣故,鏞記的生意十分好,樓上樓下都很熱鬧,除了像我們一樣慕名而來的觀光客,這裡多的是攜家帶眷、扶老攜幼的本地人,年齡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有。


 因為我們才剛吃完早餐,決定放棄整隻半隻的燒鵝而改點份量較小的燒鵝飯,但是又因為難得來到這遠近馳名的館店,我們還是完全「不自量力」的多點了一份腊味拼盤和一個湯品。鏞記果真名不虛傳,招牌菜「燒鵝」有正宗廣式燒臘的風味,又有一種屬於鏞記獨特的味道,皮脆肉鮮,肥而不膩,連一向對「鵝」敬而遠之的我,也不得不承認,鏞記的燒鵝的確美味,但那滋味卻是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的;除了燒鵝,翡翠蟹肉湯也出人意料的鮮美,等我們走出鏞記,那已經不是「吃飽了撐著」可以形容了。




 吃飽喝足,小悅帶我和媽媽往半山的方向逛去,見識了高高低低、依山而建的社區與市集,也見識了名聞遐邇的蘭桂坊,只可惜我們來的時間不對,若等到夜色初張、華燈初上的時分再來,那又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半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區,在坡度陡峭的山坡上盤繞著錯綜複雜的道路,居民上下的主要「幹道」是一道綿長的「天梯」--電扶梯。這在香港絕對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因為這道猶如萬里長城一般的電扶梯,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山頂,每天早上的上班尖峰時間電扶梯只提供下行,讓住在山頂和山坡的居民能夠下山,而過了這段早上的尖峰時間之後,電扶梯便改向只往上行了。若是住在山頂的居民錯過了早上電扶梯下行的時間而又沒有打算開車的話,步行下山絕對是對體力和關節的一大考驗,這點曾經在半山住過幾天小悅就可以印證了。


 這段被我稱為「天梯」的空中走廊,簡單形容就是一段會移動的人行道,香港人早在J.K.Rowling構思「哈利波特」之前就已經創造出這像極了電影中場景的「運輸工具」,既輸送行人,也在每一個主要路口設置了過道,方便人車通行,十分神奇。



 這段天梯可以帶領行人一直走上山頂,但在每一個路口,你都可以選擇向左走或向右走,進入山坡的腹地,而每一個路口轉進去都可能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這個路口也許會領著你進入傳統而熱鬧的市集,在這裡有最生動的叫賣聲,也許小巷的一邊還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小廟,在這山邊的一隅默默承接市井小民虔誠而卑微的祈禱,見證春來暑往世代交替之下唯一不變的一種尋常的平凡。



 再往上走,下一個路口卻銜接著一整道的異國風情--日式小酒館、歐式咖啡座、南洋餐廳、哈瓦那酒吧。這兒繁華的另一村,這兒是異國情調的總合,這兒是外籍居民思鄉的慰藉,這兒是香港殖民文化的延伸。你幾乎忘了幾步路之外的叫賣,半坡生活的區隔就像地圖上的等高線一樣劃分的突兀,卻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理直氣壯。



 山坡的道路縱橫交錯,蜿蜒深入,只可惜我們沒有好的體力和腳力,只能瞭望山頂去想像可能有的風光,而不得不屈服在現實的考量之下,畢竟上山不易,下山更難哪。


 折返下山,不一會兒我們又置身在中環的熱鬧中了。我們決定渡海往香港的另一個腹地--九龍去。


 九龍和香港極相似又極不同。相似的是同樣的擁擠,不同的是氣氛。香港島用的是一種懾人耳目的高姿態從塔尖俯視一個大陸與一個時代的遞移,自信、優雅、自視甚高而又讓人不得不由衷欽佩;而九龍,則用一種旺盛的生命力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那是一種從生命底層滲透而出的強烈的掙扎與無畏的驕傲。


 九龍沒有崢嶸的玻璃帷幕大樓,多的是真實的市井風光。即便是與港島僅以一維多利亞港相望的尖沙咀,也總在浮華的轉身背影之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取代的泥土大地似的樸實親切。


 我們從尖沙咀地鐵站出發,一路走到廣東道上的海港城,先在寬敞的購物中心裡信步逛一圈,然後到著名的「糖朝」嘗試道地的港式甜品。說來有意思,「糖朝」遠近馳名,台北有知名藝人投資的分店,即使在紐約也有同名的餐廳,只是似乎離的越遠,道地程度也隨之遞減,真正要體驗「糖朝」魅力,還是得來香港一趟。


 星期六的下午,糖朝門庭若市,偌大的店面座無虛席,熱鬧的程度不下台北的夜市,只見身著「唐氏」制服的侍者穿梭狹窄的走道,不停的遞送各色甜品。我們三人在一張大圓桌上坐了下來,因為滿座的緣故,和幾個從日本來觀光的小女生併桌同座。


 我們點了冷熱甜品三種,雖然不久前才吃過早餐,又吃過午餐,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的「食興」。不久甜品送到,糖朝的甜品果真道地,不說其可口的程度,光看川流不息的本地、外地人潮,就足以叫人相信它的名不虛傳。


 原本還打算到有名的半島酒店去領略「港式英國下午茶」的神奇之處,但在四個小時之中吃了三頓的結果,證明了那只是一個不實際的野心。於是,我和媽媽忍痛放棄一賭半島酒店風采的希望,改走「平民路線」,在尖沙咀的街巷裡實地體驗九龍半島的繁華。


 我們信步走來,轉上尖沙咀最大的幹道--彌敦道。彌敦道一邊緊連著九龍公園,一邊銜接著熱鬧小道,同時其上還有一段帶狀的購物中心,稱為柏麗購物大道。我們三人東逛西走,倒也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地,偶而見著幾間特殊的店舖便駐足流連一番,十足的觀光客步調。


 就像之前提到的,香港是一個很矛盾的經濟區,有最高昂的住屋水準,有最平價的飲食消費,還有不高不低的衣飾物價;美國進口的See's巧克力、熱門的Kiehl's保養品可以比產地價格高上一倍有餘,但開架式的化妝品如Neutrogena、The Body Shop卻又不難見到比台灣價格還低的數字,至於香港本地的服飾品牌,像是Bossini、Hang Ten等,則大約維持相當的價格,只是在觸目所及,似乎滿街都是門市店面的印象之下,選擇性好像高出不少,加上心理學上的印證:看第一次有些興趣,看第二次有些動心,看第三次也許還在猶豫,看第四次就非買不可了!這種「高曝光率」的行銷手法,在理論上是可以得到支持的。


 我們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柯士甸道,在距離上雖然不過一個地鐵站,但在感覺上卻像走完一整個九龍半島似的,至少對我而言。我的兩隻腳到此為止已經快要麻木了,我不知道我媽和小悅怎麼還能那麼若無其事的逛著,而我已經在想像回到旅館倒上床那一刻的美妙了。只可惜,三天兩夜的自由行意味著第二天是最重要的一天,也意味著這一天該是「日出而作,日入不息」的,而現在不過下午五點鐘,日也還沒落,我們的行程大概才正要開始呢,我只能期望明天早上我還走得了路了。


 在麥當勞前面,我們看見一條長長的隊伍,原來是一個賣著名的香港街頭點心--雞蛋仔與咖哩魚蛋的攤子。雞蛋仔是一種味道像台灣雞蛋糕的火烤烘培點心,形狀則像是一整張圓形的美式鬆餅,又像是好幾十個小圓雞蛋糕連成一張圓餅。烤好的雞蛋仔,從模型中取出來,一離火就要用小棍子從整張餅的中間挑出半圓形的弧度,等它冷卻一分鐘左右便會定型,吃的時候可以一小片一小片撕著吃,也可以整口整口咬著吃,烤得又香又酥的雞蛋仔不但溫熱可口,而且外皮酥脆,裡頭鬆軟,不甜不膩,好吃極了。魚蛋則是魚丸,用咖哩滷汁煮成,有些像台灣夜市流行的滷味。


 我們買了一張雞蛋仔和一串魚蛋分著吃,充分享受平民點心所帶來的滿足感,所謂物美價廉,就是這個意思了。隔天我們再訪九龍時才知道,像這樣的攤子到處都是,但是像這家如此道地而受歡迎的就不復見了。


 吃完了小吃,天色也漸漸暗了,小悅因為晚上還有訪客,便在尖沙咀和我們分手。告別了我們的導遊,我和媽媽便依靠著一本從機場取得的導覽按圖索驥,在尖沙咀繼續閒逛。香港機場提供的旅客資源十分豐富,各種地圖、地鐵圖都印刷精美,還有整本整本的重點導覽以及店家的促銷折價券,都讓旅客可以免費索取,對自由行的觀光客或者背包族而言,都是不可錯過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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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幾天就一直想把「旅遊手記」的「香港行」寫完,一方面是記憶深刻,有不得不「一寫為快」之感,一方面也給小悅一個「交代」。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二十六號晚上的一個地震,震斷了幾條海底電纜,使得大陸與世界各地的網路受到嚴重阻斷,聽說在內地無法連上對外的網站,而外面也無法連上大陸的網站。結果,我從聖誕節前就在寫的草稿,也因為存在北京新浪版的blog上,完全無法繼續,據說這個情況還得持續一陣子。


 這兩天,過節的氣氛仍濃厚,聖誕節雖然已經過了,新年的腳步即將到來,街上盡是歡騰的聲息,我們家裡的彩燈、聖誕擺飾也沒卸下來。我把聖誕節前陸續收到的賀卡擺在小櫃上,天色一暗照舊把窗戶上懸掛的小燈點亮,讓路人遠遠地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分享一窗明滅閃爍的光影。



 這樣的心情讓我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小太陽」裡的一篇--「用一棵樹過節」。就像子敏在一開始說的:「一個剛剛過不久的世界性的節日,在我們五個的心目中卻是剛剛開始不久。客廳裡那一棵小柏樹並沒開始枯黃,還寧靜平和的發散著翠綠的光。我們的節還沒過完,我們的節還長。」雖然我們家沒有那一棵小柏樹,雖然期待白色聖誕節的願望再次落空,可是同樣的「溫暖的色彩」與「團聚的喜悅」卻沒有絲毫差別。節日本就是一層雲霧,是心頭的光在飽含水份的空氣上投射的光。




 既然想到了「小太陽」,就忍不住又將它從書架上拿下來把玩。這次從台灣回來,旅行箱中除了採購的成果,還多了幾本書,「小太陽」就是其中一本。當年離開的時候是充滿「壯志豪情」的,一心要以全新的讀物來填滿異鄉的學業與生活,於是,行李箱中除了一本席慕蓉的詩集,我什麼書也沒帶。隨著時間過去,對舊時往日的回憶常在夜深人靜時作祟,尤其懷念的是台北家中那一牆的書,有林文月的「飲饍文集」,有林海音的「城南舊事」,有張愛玲的「第一爐香」,有子敏的「小太陽」。


 這本子敏以「家」和「家人」為中心而做的散文集,從一九七二年首次出版以來,再版了一百多次,將近三十五年來在讀者心目中地位始終不墜。今天的「小太陽」已經和我國一初次閱讀的綠色小書有了截然不同的面貌,甚至還多了一個「繪本版」,而書中的「小太陽」:櫻櫻、琪琪和瑋瑋也早就長大成人,為人妻且為人母了。瑋瑋更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成為國語日報的編輯,致力於兒童文學。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年近不惑的溫柔美麗的小婦人,而不再是當年純真頑皮、聰慧淘氣的小女孩了。只是,書中每一個女兒的生動而鮮明的形象早已在光陰歲月中刻劃成永恆的小太陽,當年綠色的小書也早化身為長春藤,常青、不朽。



 我不知道別人,但我對這本書是「愛不釋手」的。儘管這本綠皮小冊在我手中已經將近十五年,書頁也微微泛黃,我對它復古的書香與特有的鉛字印刷字體卻總有一股無法解釋的依戀,彷彿透過這樣的氣味、這樣的觸摸,我也可以很貼近那個物質或許貧乏,可精神絕對富裕的年代,感受只有平凡生活裡才釋放得出的趣味與情感。


 林良的文筆以及對文學和兒童文學的貢獻不需要我在這裡贅言,「小太陽」的意境與幽默更是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第一遍與第一百遍的趣味與體會隨著年齡而轉換;四十六篇散文有獨立的可觀性,也能連貫而成為一幅生動的歲月容顏,百讀不厭。可以佐一杯茶、一杯咖啡、一碗泡麵,也可以什麼都不要,就一盞燈便足夠了。


 如果你還沒讀過「小太陽」,就在這裡不厭其煩地聽我像小學生摘錄佳句似的,妄想把所有你可能有的雋永感動一次攤在你面前;如果你曾經喜愛過「小太陽」,就讓我試著喚醒你想把書找出來再讀一次的衝動,這不僅是我逐字逐句的分享,更是我對「小太陽」幾近虔誠的禮讚。



 【一間房的家】:我們並肩環顧這個五光十色的小房間,覺得它裝扮得過份,但是值得憐愛。就只有這麼一間了,能多疼它一點就多疼它一點吧,溺愛也不再算是過分了。


 【小太陽】:這是台北的雨季,是一年中最缺少歡笑的日子,但是我們的孩子卻在這樣的日子裡出世。她已經在這潮濕的地球上度過十五個整天。她那烏黑晶瑩的小眼睛,卻還沒有見過燦爛的太陽,明媚的月亮。她會不會就此覺得這世界並不美?


 【霸道的兩歲】:沒有一種有效的辦法可以躲避她的奴役,最後只有裝死。但是她對「裝死」有很大的反感,並且深懂哭鬧是使死人屈服的最有效的方法。失敗的死人只好再站起來服役。


 【南下找太陽】:車站內女售票員的不關懷顧客,不肯替旅客解決困難的態度,使我大為高興:她們既然毫無進步,將來我自辦觀光事業,以關懷和體貼招徠顧客,不會遇到厲害的對手,事情大有可為,賺錢必定很多。


 【金色的團聚】:有聚有散,這是悲觀人的看法。如果我們從相反的方向看過來,舊聚散了,新聚又形成,散不盡,聚不完,人生總是那樣熱熱鬧鬧的。


 【洗澡】:洗一次澡,小傢伙可以得四塊餅乾。每一個步驟,最初都是抗拒,然後是提要求,要求不遂,繼續抗拒。在相持不下的時候,小傢伙沒有損失,我損失了時間。我寧願以四塊餅乾換時間,所以小傢伙永遠勝利。


 【薄冰】:台北市遲早是她們的,但是她們卻在我嫌早的時候嫌遲了。她們在我還來不及驚呼一聲的時候就跳上了薄冰,而且往前邁步,而且走得好像她們才是內行,我是外行。


 【小電視人】:她還生活在「神話時代」,我是她的神話世界裡的眾神之王。既然她跟我說要糖,就有了糖,要橘子,就有了橘子;那麼,要電視裡的小矮人做什麼,當然跟我說一說也就夠了。大概要到她八歲,才能發現我的「凡夫俗子」的真面目。我祈禱她越早發現越好,因為替孩子摘星並不是一種好差事。


 【老三的「地方」】:三歲孩子的書桌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凡是那種年齡的孩子所能造成的髒亂,那裡一且具備。不過那是塞外。我勸太太:在我們自己忙得抬不起頭來的時候,最好不去干涉匈奴的生活方式。


 【白雪】:赫邱里斯牠已經走了。三個孩子都好像沒有球打的球員,沒有戲唱的演員。臉上的表情是:沒有冰淇淋的夏天,沒有小柏樹的聖誕節。


 【瑋瑋與斯諾】:有時候,她把塑膠狗鍊的這一頭兒掛在凳子腿兒上,讓斯諾拖著走。她像隋煬帝那樣看著縴大夫賣力氣而得意。她有時候把斯諾「埋」在三四的椅墊下,像秦始皇那樣享受「坑儒之樂」。


 【餵】:「餵」是要講故事的。「餵」是要不停轉移陣地的,大門口,書桌上,台階上,水溝邊。「餵」的時候要看人,看狗,看雲,看天。餵一口飯要答應她一個「願望」,餵完那一碗飯,我「債台高築」,幾乎欠她整個世界。


 【樓】:你會感覺到,在三度空間裡,處處是眼睛。這些眼睛都是好眼睛。它們都不願意妨礙你,正像你不願意妨礙它們。在彼此的眼睛「互相讓路」的時候,我們發現除了看自己的鼻尖以外,已經沒有地方「躲眼睛」了。


 【寂寞的球】:果然不久,她因為散處無法容身,就大膽闖入虎穴--二姐的房間。一個人如果不是寂寞到極點,不會去找仇人下棋的。


 【「打架教育」】:「打架教育」的目標是「增長個體挨打的經驗,解開肉體痛苦與自卑間的聯結,使受教育者培養一種暴力所不能征服的堅強,侮辱所不能污損的尊貴」。


 【月亮和孩子】:琪琪從小對天上的星球有興趣,跟我說過「天上會出兩個太陽,一個照你,一個照我。」的使人難忘的話。她上幼稚園小班以前,常常像房頂上的黑貓那樣靜靜的坐著看月亮。但是她「長大」以後,似乎對月亮沒有什麼感情。


 【瑋瑋小事】:她把每天搜來的零錢塞進她的「大肥豬」。我喜歡她儲蓄,因為她的「大肥豬」是有「門」的。我要用零錢,也可以在那裡面拿。她一向不記帳。


 【為「斯諾」寫的】:牠剛進這個家門的那一天,從一家人嘴裡聽到的許諾,足夠裝滿牠的「幸福車」。可是現在,牠的幸福是空的,那些「美麗的諾言」也早已經消逝。在「狗社會」裡,這個可憐的「乞丐王子」,這個「金枝玉葉」的落寞客,必定會成為眾狗嘲笑的對象。牠快樂,很固執的相信自己幸福,可是實際上牠一無所有。


 【天國鳥】:牠們不像血氣方剛的年輕鳥,所謂「自由」只限定在「空間」的意義上。牠們已經能像莊子,在蝸牛殼裡尋求自由的最高意義:自己不束縛自己,除了自己沒人能給的自由。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


 【聽】:在櫻櫻、琪琪小時後,我是她們的太陽。她們是我的小星星。我是這個太陽系的中心。那時候,我享受她們「豎著耳朵聽我說話」的樂趣。我的平凡的言語,在她們的耳朵裡「充滿了意義」。我的話像一把金鑰匙,幫她們打開生命裡的知識之門,智慧的窗。我像那個穿花衫的魔笛手。她們走在我背後,聽著笛音跟著我團團轉。


 【單車上學記】:媽媽把她抱下椅子,替她繫上「中班」的圍裙。『媽媽妳別這樣!』瑋瑋說。我拉過她的腳來,替她穿上襪子、皮鞋。『爸爸你別這樣!』瑋瑋說。媽媽拿過毛巾來替她抹嘴,拿過梳子來替她梳頭髮。『媽媽妳別這樣!』瑋瑋說。我們拉著她,氣急敗壞的往外跑。『你們別這樣!』瑋瑋說。


 【小螞蚱】:你在孩子面前出現的時候,就像一道「亮度並不比原來已經很敞亮的客廳亮度強」的光,引不起孩子的注意。『爸爸你別這樣!』瑋瑋說。其實,更正確的說,你根本不可能「在孩子的面前出現」,你只能在孩子的「背後」出現。櫻櫻、琪琪的面前只有筆記本子,瑋瑋的面前只有圍棋盤、一盒黑子兒、一盒白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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