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嫣子在今天(以台北時間來算)滿六個月了!這在嫣媽來說可是個大日子,不單單意味著我的育嬰假就快要結束,馬上就要從全職媽媽(雖然早知道只是暫時的,還是很惆悵啊)變身回成職業婦女,更意味著嫣媽已經成功地扮演這個新手媽媽的角色半年了!半年不容易啊,從對照顧嬰兒一竅不通到可以一個人帶著小嫣子遠渡重洋回台灣;從每天在家手忙腳亂到現在沒事就帶著小嫣子四處遛達;光這些就值得嫣媽拍拍自己的肩膀,自我感覺良好幾分鐘。所以雖然小嫣子的成長快到我都來不及記,但是今天不記她,來記記嫣媽的「成長」吧。
這大半年來,嫣媽的「成長」幾乎都是為了小嫣子,新發展的「技能」也都跟寶寶有關,但回首看看,我發現其實還有一項不能完全算在小嫣子頭上,那就是做菜。
說「做菜」是一項新技能,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嫣媽也曾經過了一段熱情「煮婦」的日子,還在「四月茶館」裡厚顏地分享了不少食譜,但是,看看四月茶館的最近的一篇是2007年十月寫的,一轉眼已經四年半啦,這中間我當然還是有下過廚,不過次數倒真的是兩隻手手指頭數得出來,不是我天性懶惰(這雖然是事實,但至少在這一點上沒有太大關係),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2007年年初嫣媽加入了以免費供應三餐加點心著名的谷歌,從此真的三餐不愁,假日就到紐約的花花世界裡打牙祭,新時代的女性就這樣走出廚房啦。這樣的生活沒有因為訂婚、結婚而改變,甚至去年懷孕我也沒有理由要重回廚房,說來公司餐廳的選材比我自己選的還好,菜色豐富、選擇又多,每天都有新花樣,師傅的手藝更是比我那小茶館所能變出來的東西高明多了,所以為了寶寶好,當然不要自己下廚。後來從紐約搬到舊金山,到公司總部上班也是一樣。
去年八月懷孕八個月,因為早產傾向被醫生勒令在家臥床安胎,從此班不用上了,和公司餐廳也只能暫時說再見,但是在家既然要臥床,當然不可能下廚,好在舊金山什麼不多,餐廳倒也不少,所以嫣媽就靠著電話跟網路叫遍附近餐點。等到臥床令解除,嫣媽又可以到處趴趴走,自由難得,時間自然不能消磨在廚房裡,因此除了幾次例外,我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實地考察當地餐廳上面。
等到小嫣子出生,我開始坐月子,家裡有一個月子阿姨,早、中、晚三餐加甜點全部由她包辦。等到四個禮拜阿姨離開以後,我額外訂了每天送到府的月子餐,準備自己多坐兩個禮拜的月子,沒想到兩個禮拜的月子餐,吃了一個月還吃不完,等到我的月子終於坐完、月子餐終於吃完,離聖誕節也不遠了,也意味著我們要回紐約吃好吃的。而從紐約回來沒幾天,新的一年就來臨了。這樣看來,到目前為止我的不下廚其實都是「情勢所逼」、「環境造成」啊。
好了,看到這裡的你,請不要再冷哼了。除了這些看似藉口(其實挺有道理)的理由,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嫣子。當過新手媽媽的應該能夠深刻體會,新生兒雖然整天吃跟睡,看起來很容易帶,實際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重複餵奶、拍嗝、換尿片、哄睡覺,是很容易讓人精神耗弱、體力不支的,尤其是生第一個小貝比的媽媽,根本上是只做過沙盤推演就要上戰場的小兵,最初的幾個月只求能夠生存不陣亡就萬幸了。小嫣子當然不是例外,她出生後的前三個月,每天半夜都要起來喝奶、找奶嘴幾次,晚上睡眠老是被打斷的新手媽媽,即使睡足了八個小時,白天的精力拿來應付這個小貝比還常常手忙腳亂、左支右絀,每天傍晚六點不到就像行屍走肉,晚餐時間已經睏得連嘴巴都懶得張開,當天有沒有吃過早餐還是午餐也記不得了,哪還有餘力下廚呢?
不過,一切的「情勢」和「環境」從新的一年開始慢慢轉變了,一方面小嫣子三個多月開始漸漸能夠睡過夜,嫣媽白天的精力也一下子變得充足,一方面是越長越大的她也開始能夠自得其樂,不再需要媽媽二十四小時伺候,加上嫣媽經過三個多月的訓練,再陌生的新手也會變熟練、再生疏的戰技也會變高明。於是突然之間,嫣媽發現到廚房的距離不再那麼遙遠了。
雖然過去幾年來不下廚的藉口很多,但是嫣媽對做菜的熱情一直在血液裡小小燃燒,從來沒有熄滅過,所以重拾鍋鏟也沒有那麼困難。從十二月裡熱血地做了幾次巧克力起司丹麥酥和蜂蜜杏仁麥德蓮之後,新的一年(除了回台灣的兩個禮拜多),嫣媽突然變身稱職的家庭主婦,煮飯、做家事、帶小孩通通來,雖然外食的機率不算低,但是一個禮拜裡平均總有個四、五天左右是我自己下廚做晚餐的。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做一些半個小時、一個小時能夠搞定的料理,沒有搞剛的花樣,也沒有稀有的食材,當天的菜單常常根據冰箱有什麼菜而定,而冰箱有什麼菜則通常取決於超市當週有什麼折扣,完完全全是精打細算的主婦做出來的「家常菜」。至於什麼時候開始做飯,也看小嫣子當天的作息而定,有時候她早早就吃飽自己玩(或者爸爸早『意即八點以前』下班可以幫著顧),有的時候弄完她喝奶已經八點多,做完飯開始吃晚餐大概也將近九點,所以更不可能做什麼費工的料理。看看這兩個多月以來心血來潮拍的相片,就可以知道我是走「零計畫、高效率」路線,只是再過兩個多禮拜我就要回去上班,重新過回三餐不愁的日子,小嫣子的副食品大概由保母包辦也不用我煮,看來主婦又要走出廚房啦(攤手)。
【巧克力起司丹麥酥是嫣媽再回台灣之前超級常做的一道點心,我們都很愛拿它當早餐配咖啡。有時週末的早餐,我們還會做歐姆蕾蛋餅,跟它相伴。歐姆蕾蛋餅只要有一支不沾鍋就很容易做,先用一點點奶油炒香洋蔥、甜椒、番茄、火腿(用洋香腸的話可以省略奶油,不然會太油膩)等自己喜歡的材料,然後把打散的蛋液加進去,用小火煮到喜歡的嫩度,起鍋前一分鐘灑上起司條(我們喜歡瑞士起司或者馬札瑞拉起司),將蛋餅對折起鍋即可。】
【一月底就在咱們出發回台灣的前兩天,蘭蘭阿姨來拜訪我們,嫣媽做了一批早已駕輕就熟的麥德蓮待客,蘭蘭阿姨非常捧場,直說好吃。(不過話說回來,蘭蘭阿姨也是出了名的好養,所以有沒有那麼好吃,可能還有待斟酌。)】
【中國超市離咱們家有一段距離,又不比美國超市寬敞、明亮,所以我一個人完全沒有動力開車帶小嫣子去中國超市買菜。一月裡有一次難得的機會跟把拔一起去買菜,逮著機會囤積了不少東西,這道雜醬麵配川燙青江菜就是買菜成果展,裡面的豆干、豬絞肉、青江菜、麵條都是那次買菜的戰利品。】
【懶人很適合烤牛排,烤牛排的重點在於選肉,一分錢一分貨,貴一點的部位真的隨便烤隨便嫩。我忘了這個是什麼部位,但是價位中等,我只用鹽與黑胡椒在兩面調味,放在鑄鐵鍋裡煎到上色之後就放進烤箱高溫烤個十來分鐘(我們兩個對於太生的牛肉都很不識貨地興趣缺缺),起鍋前切一小片奶油在上面更香。牛排烤好要讓它「休息」個十分鐘才能切,不然汁會全部跑光光,至於鍋裡剩下的肉汁,不要倒掉,加進蒜末、洋蔥末、蘑菇片和一點紅酒,就是很對味的牛排醬,我一餐不吃澱粉心情就鬱卒,所以這個將拿來用在超市直接買的義大利起司餃上。食肉澱粉怪獸會心虛,就用煮義大利起司餃的水燙個青花椰菜,撈起來後撒一點蒜末和橄欖油就很好吃。這一整餐總共只用到兩個鍋(鑄鐵鍋,用來煎與烤牛排、做義大利起司餃醬汁,以及煮麵鍋,用來煮義大利起司餃和燙青花椰菜。而且十分省時,煎烤牛排的時候一邊熱水煮義大利起司餃,牛排「休息」的時候做醬汁和伴起司餃,同時燙花椰菜,半個小時就可以上桌了。】
【這道義式鮭魚蘑菇燉飯,是一鍋到底的省事料理,唯一費工的就是在煮的過程中要不停攪拌,讓生米慢慢吸收高湯,變成滑順香濃的燉飯。其實燉飯說穿了就是雞湯稀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義大利人手上就變得很高檔似的。義式燉飯的標準材料是Arborio米(有人說跟Arborio一樣是短米的米種就可以,那麼台灣米應該也可以,只是我還沒有實驗過,所以不知此話是否當真)、高湯、帕馬桑起司。至於配料跟中式炒飯的意思一樣,可以自由心證,這裡我用了洋蔥、鮭魚、蘑菇和冷凍青豆仁。我先用一點橄欖油把用鹽和胡椒調味過的鮭魚塊煎到兩面金黃,放在一邊備用,然後同一個鍋裡再加一點點橄欖油炒香洋蔥末和蘑菇片(還偷偷加了一點乾紅椒末,增加一點若有似無的辣味),等到洋蔥香味出來、蘑菇也上色了便加入一杯米一起拌炒個幾分鐘,酌量加鹽與胡椒調味之後,便開始「燉煮」的過程。一次加入一瓢高湯(懶人我直接用超市買回來盒裝的雞高湯,把盒蓋打開就可以用了),一邊攪拌,直到高湯差不多被米吸收,再加入下一瓢高湯,如此反覆一直到米完全沒有生米的口感,但仍帶一點彈牙的硬度,然後灑進冷凍青豆仁和大把帕馬桑起司粉,最後把鮭魚加進燉飯拌勻就好啦,家裡有洋香菜的還可以切一點灑上去,就更標準了。這裡有個小秘訣,很多食譜都強調在燉煮的過程裡必須一直在旁邊「呵護」,不斷攪拌,但是二十幾分鐘下來,再強壯的手臂也會痠、再多的耐心也會磨光,我發現每次加入雞湯攪拌之後,只要用小火,不用傻傻地站在旁邊不停攪拌,去做點別的事(收拾流理台、洗碗、折衣服、擺桌子、逗小孩,隨便你愛幹什麼),過個幾分鐘再回來攪兩下結果也是一樣的,只要不要忘得一乾二淨就好了。】
【這是從台灣回來後做的「創意輕食料理」──照燒鮭魚甜椒捲配康寶濃湯(是滴,這是從台灣扛回來的寶貝之一),所謂的照燒鮭魚,其實就是自己用醬油、砂糖、酒等等的調味料胡亂炒的鮭魚,和切細條的甜椒一起包進全麥墨西哥餅裡就完成了。】
【這一碗紅紅綠綠看來不甚起眼的是墨西哥酪梨醬,可以沾玉米片吃。據說加州盛產酪梨,理論上應該隨手可得,不過搬來舊金山快一年,酪梨常見雖常見,卻也沒有比其他地方多到哪裡去,更沒有比較便宜,大概是美國「貨暢其流」做得太好。酪梨醬的容易度超高,新鮮夠熟(皮呈墨綠色,輕輕按壓可以感覺軟度)的酪梨兩顆切半、去核,用調羹挖出,再用小刀切成小塊,擠入一顆新鮮萊姆汁(就是綠色的檸檬,可以防止酪梨氧化變色),再酌量加入依各人喜好切成小塊的番茄、鹽、黑胡椒、香菜末,一起用叉子混合、搗碎就完成了。酪梨醬的調味可以依各人喜好增減,只要材料新鮮,很難做出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