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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個週末,我和Mike在睽違將近兩年之後重新踏上馬里蘭的土地。

 星期六一大早,六點鐘不到,我就起床了,梳洗一番、整理一番、打扮一番,再匆匆吃過早飯,一過八點,我們兩個便帶著大包小包,坐上車子一路往南。

 為了這趟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還準備了一籃食物,裡面有水果、零食、飲料,還有我特別做的鮪魚沙拉烤三明治和甜肉桂捲(食譜即將出爐...),不像是開車去馬里蘭,倒像是要開車去佛羅里達。

 我們這次下馬里蘭是為了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Kristie我們兩年同學,即使畢業離開馬里蘭之後,仍常常聯繫,她因為工作有時會來紐約,便借住在我們家。因此,從她去年訂婚,我們便一心期待著一場馬里蘭婚禮;Kristie和馬里蘭有長久的淵源,不只因為她在馬里蘭長大,更因為她從馬里蘭大學畢業,後來研究所又回到馬里蘭,這樣的緣分,使得馬里蘭成為舉行婚禮的不二場地:不但婚禮將選在校園裡的教堂舉行,之後的婚宴也將借用新落成的校友會館。

 為了趕在兩點婚禮舉行前到達,我們一大早出發,驅車南下,為了節省穿過市區可能要多費的時間,我們決定直接從皇后區穿過曼哈頓南端的史坦頓島,連接到紐澤西公路。這個決定至今無法證明是否真為我們節省了時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條新路線讓我們小小的「破費」了一番。

 史坦頓島是紐約市的五區之一,卻因為遠在市區南端,又以一海相隔,「遺世而獨立」;從另一方面而言,因為地處偏僻,聯外交通就靠兩條橋與渡輪來往,使得「物以稀為貴」,過橋一趟,就要索價九塊錢美金,對於頭次「路過」這個小島的我而言,這無異於「攔路打劫」,奈何為了「要從此路過」,也就不得不「留下買路財」,我只好記取教訓,「下不為例」就是了。

 不過,不論這一路,從紐約到紐澤西,從紐澤西經過十五分鐘就開過的小小德拉瓦州,再從德拉瓦進馬里蘭,最後到底付了多少過路費,我們的確因為沒有遇上任何塞車,而能夠以平均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一路開下去,準時抵達馬里蘭。





『合照』



 再臨馬里蘭大學的校園,是一件奇妙的事,人的記憶更是一件奇妙的事。

 前後不過兩年不到,曾經熟悉的角落,已經顯得生疏,雖然還不至於有「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感慨,卻也不自禁地淡淡地興起「物是人非」的惆悵。這種感覺和我去年初回台北時依稀相同。明明是過去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明明在記憶裡可以如數家珍的每一條縱橫交錯的小街,卻在親眼再見之時有了出入。這才恍然驚覺,原來人的記憶是一種最不可信任的東西,因為時間的遞移、心境的轉變,腦海中理所當然的影像也跟著不自覺地一點一滴的改變形貌,要不了多久,所謂的記憶,就成了「自以為是」的從過去反映而出的「現在」。

 當記憶中的「現在」和眼前的「現在」終於交會時,那種依稀彷彿、時空錯接的感覺就恍惚而又強烈的出現了。但是,冬陽明媚,校園依舊,儘管在低溫之中,重拾舊時往日的片段仍然叫人感到滿心溫暖,而校園裡小教堂中的婚禮莊嚴神聖,更讓人在平靜中察覺一種幸福。



 

『新郎也是從馬里蘭大學畢業的校友,他的父親同時也是牧師,於是這場婚禮,自然而然就由新郎的父親親自主持。』


 
『新娘由父親的伴隨入場。』



『校友會館,也是婚宴舉行的場地,一概由馬里蘭大學的代表色-紅色,來佈置。從紅燭、餐巾,到請帖上的緞帶與伴娘的禮服,都是統一的紅,卻也格外充滿喜氣。』



『新娘與四月。』



 新娘是菲律賓移民第二代,婚宴上有許多具有菲律賓傳統色彩的安排,包括婚宴開始的時間。西方的婚宴在婚禮結束之後,總有長長的雞尾酒時間,一直到傍晚八點左右,甚至更晚,婚宴才真正開始,大家邊吃邊跳舞,一直到夜深黎明,方才散盡;但是這場婚宴卻早在下午四點半左右便正式展開,不到十點正式結束,大家不用熬夜,這也讓我們隔天得以早早起床,在返回紐約之前還能抽個空到華盛頓DC去走走。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早,替讓我們借住一晚的同學做了法式吐司作為早餐,便前往DC市中心,去我們聞名以久、新落成的印地安博物館消磨一個上午。DC身為這個國家的首都,自有一番奪人的聲勢與氣度,就連博物館也特別的完整、精緻而輝煌。在國會山莊和華盛頓紀念塔之間,有比鄰的一連串的博物館,從天文、航太、自然、生物,到藝術、雕刻、人文、歷史,各種主題應有盡有,而且從裡到外,一座比一座精美完善、典藏豐富;更重要的是,每一座博物館都是完全免費、自由捐獻入場的。有聯邦政府的預算以及非營利組織的支持,這十幾個寶藏庫都任由遊客空手入寶山,而滿載而歸。

 於是,既然重返DC,自然不能入寶山而空手歸,哪怕空氣裡只剩零下五度不到的氣溫,也要闖他一闖。我們先去了兩年前甫落成的美國印地安博物館,我頭一次深入地認識了美洲原住民的文化風貌,更驚訝於所有的原始部落在不同的地理環境與時空背景之下,不約而同所發展出來的文化相似性:對天地四方的崇敬、對鬼神精靈的敬畏,乃至於對自然萬物的細膩觀察,都像是一種原始的普世價值,不論他們生活在哪一個地理版圖之上,傳承哪一種膚色輪廓,說哪一種語言,編織哪一種圖騰。這種體念讓我悚然而驚,也恍然而對造物神奇生出一種敬意。

 離開了印地安博物館,我們又去了廣受歡迎的自然歷史博館物,見證生命演化的奇妙,與萬物生成的玄奧,那兒的寶石館不只展覽了無數件價值斐然的珠寶首飾,更展示了每一種珍貴金屬寶石的原礦,看得人眼花撩亂,又讚嘆不已。可惜,為了隔天要上班,也為了當天晚上美式足球的超級盃冠軍賽,我們不得不走馬看花,匆匆瀏覽而過。想起在馬里蘭唸書的日子,雖然與博物館近在咫呎,卻也總共只來過四、五次,不禁汗顏,唉,這寶山,我還是只在山腳望著,不知何時能入了。

 當我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還有些神思恍惚。這來去匆促的一段旅程回想起來似乎有些不真實,我的記憶蒐補工作潦潦草草,好像也來不及完成,就在四個小時之內,從DC出發,一路經過維吉尼亞、馬里蘭、德拉瓦、紐澤西而紐約,從天明一直開到天色昏暗,在飛快的時空轉變之中,彷彿如夢初醒。





『印地安博物館的建築本身,因為印地安人的信仰,沒有一個九十度的尖銳直角。』



『印地安人信仰圓形圖案也表現在博物館建築裡面,整個建築依圓弧層層盤旋而上,直達日月天庭。』



『在印地安博物館前,以國會山莊為背景而照的相。』

【更多照片,請到~四月的影像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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