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艷陽天

　之前很有效率地發了三篇，然後就無聲無息的原因實在是這一個多月身心都不平衡，對於發文我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別說發文，我連日子都過得渾渾噩噩，每天花最多時間作的事情就是攤在沙發上放空。前幾個禮拜我很親的乾媽過世，我的心情很低落，常常做事做一半就會想起從前的事，然後發呆難過好一陣子，而且我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回去參加告別式也讓我在心裡一直有些失落，雖然我有時也會很逃避地想，這樣也好，感覺上沒那麼真實，不去想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當然理智上我是明白的，不然也不會難過了，好矛盾啊。至於身體上我也沒有多好過，我在過完年沒多久就開始嚴重害喜，那時候才剛滿一個月沒多久，礙於習俗（事實上我跟親近的親朋好友都說過了，不然沒人可以抱怨實在太痛苦了），好不容易到現在滿三個月可以公開了，但是我在孕吐地獄裡似乎還是不見天日啊。像是打字的現在，我就在想到底是不是應該乾脆到廁所裡去好好吐一吐，免得一直要忍受那種隱隱反胃感，偏偏我沒幾個小時前才吃的維他命（Prenatal Vitamins），總想再撐一、兩個小時，好痛苦啊。

【這是懷孕八周左右第一次做的超音波，老實說看不出來什麼東西。上個禮拜十三周時也做過一次，還有3D影像咧，但是醫院都燒在光碟裡了。偏偏我們家的筆電都沒有內建光碟機，我又懶得去接外接的，就放這張囉（唉，老二果然有差）。如果哪天有機會把光碟機翻出來，再來補吧......（自己講了都心虛）。】

　話說三年前懷咱們家嫣然妹妹的時候我還沒有認真記部落格的習慣，只記得我也是大約懷孕兩個月左右開始害喜，一直到三個半月才脫離苦海，而且印象中我雖然不是每天孕吐，可是有時一天兩次，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天一次。這次我開始害喜之後的三個禮拜總共只吐了五、六次吧，看起來比上次好，實際上慘多了，上一次除了想吐的時間，其他的時候我幾乎仍是生龍活虎的，這次我從開始反胃想吐，就一直陷在反胃的深淵，除了睡覺時間可以短暫獲得舒緩，只要眼睛一張開想吐的感覺就回來了，連半夜上廁所也不例外，就這樣無時無刻不想吐，常常乾嘔卻不見得能真的吐出來，真的非常磨人，讓我白天精神超不好，在家的時間除了攤在沙發上就是上床睡，跟個行屍走肉差不了多少。然後滿兩個月之後沒多久，反胃孕吐的情形繼續變本加厲，除了無時無刻的反胃，還加上一天平均一次不定時不定點的嘔吐，難過極了，但是我畢竟不是吃什麼吐什麼那種需要醫生開藥的嚴重狀況，我只是無法想像碰上那種狀況的孕婦是怎麼過日子的？而且老實說，我問遍了身邊的親朋好友，只有一個人的經歷比我慘，所以我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

　上次懷孕時記得一般來說我的精神似乎不錯，工作效率也不錯，那時住在紐約，還去加州總公司出了兩趟差，這次連從舊金山去總公司坐交通車通勤（來回共兩個半小時），我都很勉強，所以整個二月我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賴在舊金山辦公室，而且往往到下午三點左右我就撐不下去，也一方面想避開尖峰時間（在大眾交通工具上沒有位子坐會冒冷汗想昏倒，這點倒是跟上次一樣），於是早早離開辦公室回家，畢竟躺在沙發上上班還是比坐著容易啊。而且在家想吐跑廁所只要幾步路，感覺有安全感多了，總之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精神跟身體狀況都不好，要不是我的工作很有人性和彈性，我應該已經撐不下去了吧。

　這次的孕吐反胃感真的很難搞，上次我記得我靠著水蜜桃、鳳梨、檸檬、蜜餞等幾樣東西，很有效率地度過前三個月的孕吐期，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沒有一樣東西有用，大家推薦的方法我都試了，蘇打餅乾、薑片、薄荷、檸檬、酸梅蜜餞、精油、穴道按摩、少量多餐，結果都是不一定有用，因為我就是照吐不誤啊，我還可以證明吐蘇打餅乾是一件非常不舒服的事，細節我就不描述了，總之食道都有快被灼傷的感覺。我的好朋友涵舒趁著她姊姊來舊金山的機會好貼心地幫我買了一堆我平常愛吃的台灣零食，結果我開始孕吐之後除了蜂蜜蛋糕之外，就通通沒興趣了。剛懷孕的時候我很擔心嗜咖啡如命的我要怎麼戒咖啡，後來這個擔心一點兒也不成問題，因為我開始連聞到咖啡味都會反胃，一點想喝咖啡的慾望都沒有，這也是跟上次不一樣的地方。有一陣子我的食物裡都要摻辣椒醬我才吃得下去，沒多久變成要番茄醬，再沒多久又變成沒有準則要看著辦，想想蛋類和平淡的澱粉類似乎是成功率比較高的食物，而且我向來對「家鄉味」依戀度算是低的，一年平均上中國超市補貨兩次，搬到舊金山三年還沒找到一家有台灣道地口味的餐館也活得好好的，說實話，我覺得這也算個在國外生存的本事，但是這幾個星期突然之間我最有興趣的食物就是清粥小菜，但是翻翻櫃子裡的存貨，肉鬆鹹蛋到期日都是三年以前（可見我有多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只好趕快到中國超市補貨，順便採買一些好久沒有嘗到的泡麵、零食，之後一個多禮拜幾乎靠著清粥小菜（其實都是沒啥營養的罐頭食品）才活下來的啊。外人看這段孕吐不適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個月」，但是真正身在水深火熱中兩個月、每天從早到晚不間斷地噁心反胃嘔吐，我只能說這真的不是人過的啊。

　【這是我懷孕大概六、七周時某天在公司吃的早餐，那一大坨紅色的就是辣椒醬。別看那一大盤好像份量很多，這些東西吃下去不代表過一會兒不會原路出來，不過印象中這盤早餐沒有遭到「驅逐出境的命運」。】

　其實我真正想吃的食物不只清粥小菜，而是我記憶裡的許多好久不曾想起的味道，上次有這種強烈的想念與渴望是兩年前在紐約過聖誕節重感冒的時候，那時病奄奄地躺在床上只想喝一碗香菇雞湯和吃一碗牛肉麵，可是在婆家那種郊區這些東西是絕對找不到的，想想兩次想念「家鄉味」快想瘋的時候都是在身體極端虛弱不適的時候。不過，這次想吃的東西更「高難度」了，不只在美國難以吃到，絕大部分就算在台灣有錢也買不到了啊。到底這些東西是什麼，難度有多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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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媽拿手的鮮肉餛飩、醃篤鮮、牛肉麵，奶奶的招牌年菜炸丸子、滷牛腱豆干，和外婆的酒釀。

  
  

乾媽的手藝很好，做得一手好菜，這三樣只是她拿手菜裡小得不能再小的一部分。我在出國以前，也跟乾媽認真討教了幾道菜，後來到了美國自己開始做菜，還能夠用乾媽的食譜作出一桌菜呢，像是炒醬、菜飯、炸豬排、羅宋湯等等，做久了之後味道還真的挺像的。可是有些菜不管怎麼試，味道跟口感就是差了一些，餛飩就是其中之一。乾媽的餛飩裡有鮮肉有鮮蝦還有青江菜，每一個都飽滿，跟皮的份量搭配的剛剛好（我其實不愛吃餡太多、皮太薄的水餃餛飩），而且煮好之後皮還有微微咬勁。水餃能煮到皮還保留咬勁不難，但是餛飩就不容易了，可是乾媽做的餛飩就是這麼神奇，再加上乾媽習慣用的「味王紫菜湯」做餛飩湯底，就是我記憶中的超好味了。至於醃篤鮮與牛肉麵，都是乾媽的拿手家常菜，我不知道跟外面比起來怎麼樣，可是在我記憶中那是無可取代的味道。

我的奶奶也很會做菜，只是我們只有逢年過節會回去，所以平常吃到她做得菜的機率不高，但是每年過年桌上奶奶一定會準備的年菜除了紅燒魚、香菇雞湯（我也很愛）之外，就屬炸大肉丸子跟滷牛腱豆干讓我念念不忘了，尤其是滷豆干，不知道奶奶怎麼做的，滷好的豆干都好多汁入味，切開之後可以看出好多小孔，以前我一直以為那是奶奶特別買的豆干，後來才知道豆干沒什麼稀奇之處，全是滷工啊。

至於外婆，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各種道地的湖南菜：酒釀、臘肉這些費工費時的家鄉味小的時候常常吃到，雖然現在要吃到酒釀、臘肉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那記憶裡特有的氣氛與味道是再也難以重現的。外婆、奶奶、乾媽，這些年都已相繼過世，這些讓我魂縈夢牽的味道是一輩子再也嘗不到了，就算有誰能調出一樣的口感與味道，也調不出記憶裡的氛圍與顏色了，當時只道是尋常，現在只能在回憶裡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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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德街的何家鴨莊，林口街夜市的檸檬愛玉粉圓冰、雞蛋糕

  
  

小時候住在還沒劃成信義區的「松山區」，附近有一條街叫做「林口街」，晚上就是一個小夜市，是我從小就常跟著家人逛的地方。那裡有一家很大（據說現在還開著）的嘉義紅心粉圓，但是我現在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只賣粉圓、愛玉冰（好像還有豆花跟綠豆湯）的小攤子，我記得他家的粉圓很Ｑ還帶著紅糖特有的香氣，愛玉則是加了新鮮檸檬汁的，兩個組合在一起加上碎冰真是好好吃啊。而距離不遠有一家雞蛋糕攤，最早最早是賣那種傳統的橢圓蛋型的雞蛋糕，我從小就對那紅紅爐火上不斷翻轉的鐵模深深著迷，擁有個雞蛋糕攤或者粉圓豆花攤是我小小心裡的夢想（我從來沒有想要做偉人、總統、科學家，能夠為寫作文掰出來最搬得上檯面的志願是小學老師，證明了我從小就胸無大志啊）。後來相同位置（老闆可能不同人了）賣起各種造型的「花式」雞蛋糕，我記得我特別愛飛機和鯨魚造型的，因為它們身上紋路比較少，比較酥脆。後來在街上或著夜市也買過不少雞蛋糕，但是可能因為總沒有買到剛出爐的（為什麼這些攤子都要做好一堆放著我也不知道），都沒有小時候吃到的酥脆好吃。前幾個禮拜有一次想吃雞蛋糕想極了，上網找食譜，發現古早味雞蛋糕裡有一樣材料叫做「澄粉」，我去中國超市補貨的時候真的帶了一包回家，但是想當然耳就放在櫃子裡啦，我連洗澡都不想離開沙發，怎麼可能有那個動力去嘗試做雞蛋糕咧？

跟林口街交會的福德街上有一家專賣港式燒臘的「何家鴨莊」，也是我小時候常去光臨的地方，我最常點的就是他家的「招牌飯」跟「燒鴨飯」。招牌飯裡除了燒鴨還有叉燒和油雞，但是我對叉燒和油雞都沒有什麼太大興趣，後來就愛點燒鴨飯了。燒鴨飯的配菜有青江菜、酸酸甜甜用紅白蘿蔔作成的泡菜和一個荷包蛋，都是很合我口味的組合，最讓我懷念的是他的醬汁，有一種鹹香甘甜的滋味，連從小就很彆扭堅持白飯上不能被任何醬汁「汙染」的我，都愛極了用這個醬汁配飯的好滋味。不過我從高中搬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吃過何家鴨莊，想想那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這十幾年間幾乎沒有想起的東西，現在突然好想念好想念，我自己也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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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興街六百巷口的牛肉捲餅、附近小弄裡的鹽酥雞和炸甜不辣

  
  

高中搬到吳興街六百巷之後，最愛的就是巷口一家小店裡賣的牛肉捲餅。小店很小，連小館子都稱不上，賣的是蒸餃、鍋貼、蔥油餅之類幾樣北方麵食，客人大部分都是點了外帶，老闆在店門口架了一個鐵板爐，蔥油餅、鍋貼就直接在那上面煎，現點現做。牛肉捲餅的餅就是蔥油餅，點了之後老闆會從小冰箱拿出麵糰現擀現煎，然後在上面塗上一層滷醬，再鋪上滿滿一層滷牛腱片，最後放上新鮮的蔥段捲起來切成四捲就是我現在想到都會流口水的牛肉捲餅。簡單的四樣食材，仔細想想每一樣都不簡單，蔥油餅又香又酥，牛腱滷得恰到好處，滷醬不過鹹也不過甜，蔥段因為新鮮所以又脆又辣（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去寫美食文了，不過介紹的是沒有圖只憑記憶的絕版美食也沒用吧），可是小店在我念大學的某一年搬走了，搬到哪去我也不知道，後來在台灣、紐約、舊金山我陸續吃過不同餐廳做的牛肉捲餅，但是老實說都不及那家的一半，有的是滷醬太甜，有的餅皮太軟，有的不加蔥段改用黃瓜絲（很沒勁耶），沒有一個合我的心意，可是每次在菜單上看到仍然忍不住去點，可能希望有一天能和記憶裡的味道再次相遇吧。

巷口一條小弄裡傍晚有一家賣鹽酥雞的攤子，是那時候我宵夜嘴饞最常去的地方。這家應該沒什麼特別，老實說鹽酥雞對我來說都差不多，只要油溫夠，不要吸了一堆油，趁熱加上胡椒鹽就夠我的標準了，我點鹽酥雞向來只點甜不辣、鹽酥雞、花枝跟很偶爾才會點的豬血糕，其他琳瑯滿目的食材我從來沒買過，我對調味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有胡椒鹽就好，如果起鍋前有九層塔很好，沒有也無所謂，至於各種花式醬料我一概謝絕。這家就很中規中矩，是我心目中的好鹽酥雞。其實鹽酥雞很容易吃到，我這幾年回台灣印象中卻只吃過一次，我想是因為後來的家附近都沒有鹽酥雞攤子，而我總在想吃消夜的時候才會特別想到這味，所以真正嘗到的次數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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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大小小福的炸雞排、公館後面不知名涼麵店的紅油抄手

  
  

這兩樣也是我大學畢業之後沒多久就再也沒吃過的東西，這些年甚至連想起來的機會都不多，可是這一陣子卻常常念念不忘。炸雞排在台灣是一個很普遍的夜市美食吧，愛吃炸物的我回台的時候偶而也會買來解饞，但是現在記憶裡最深刻最懷念的卻是靠舟山路台大小小福賣的超大炸雞排。我還記得當年一份四十元，雞排一份有三十公分長，皮酥肉嫩多汁調味中還帶點隱隱的甜味，是很特殊的口味，不過現在想想倒是很納悶什麼雞有那麼大的雞胸肉啊？

另外公館後面（水源路？）有一家我想不起名字的涼麵店，那裡賣的紅油抄手也是當年的愛，我對涼麵沒有什麼興趣，因為不愛蔴醬，也因為乾媽做的涼麵更合我味，但是紅油抄手卻是讓我一試驚艷，從此三不五時就要去點一碗，什麼都不吃就吃抄手。我後來吃過許多家的抄手之後分析出來，我愛他家的抄手香辣入味，沒有加一些有的沒的醬料，有碎花生卻沒有我討厭的花生醬，如此想來是因為我真的不愛過甜的鹹食吧，不過這一味我有十幾年不曾想起，現在好想念，不知道這家店仍然在否？

　寫了這麼一大篇，說真的是為了給自己留個紀念，經過這水深火熱的兩個月，實在是怕了，我想我還會想再生的機率大概跟被雷打到一樣（增產報國這件事就留給那些天生麗質、不知孕吐為何物的天之驕女吧），所以希望將來讀這篇記錄的時候還能夠感受到這段時間那種強烈的渴望，畢竟我怎麼也想不到當時視為理所當然、這些年幾乎完全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竟會因為懷孕突然那麼清晰真實地翻上心頭。當然更要提醒自己珍視身邊手中的一切，誰知道現在每天生活裡最平凡無奇的小事，也許哪一天猛然記起才發現早已成為再無可追尋的回憶呢？「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也是這種無可奈何吧。

　為了不讓結尾太過感傷，來報告一下我們家二寶吧。我的預產期是九月二十七號，跟小嫣子九月二十三號的生日只差四天，所以兩人有機會共享同一個生日，差整整三歲。我以前一直很希望能夠生一對雙胞胎，看來這輩子不可能成真了，但是如果有兩個女兒同一個生日，雖然差三年，感覺也很像啊，足以讓我感覺良好地樂上一輩子。姊妹除了可以打扮得一模一樣，將來長大還可以做對方婚禮上的首席女儐相（maid of the honor），姐弟就沒轍了。此外，生日相近最大的好處是姐姐的衣服妹妹可以全部沿用而完全不用擔心季節不合的問題，尤其是嬰兒時期的衣服都是三個月為一個尺碼，姊妹如果生日月份差到三個月就會開始有季節不合的困擾，可能姐姐0-3個月的衣服是夏季，妹妹0-3個月卻是秋冬季節等等。好啦，我知道這些都是微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沉浸在這些小小的幻想裡、為這些小事興奮，雖然我也知道，男生女生只要健康平安都好，但是在孕吐苦海裡，就讓這些小小的想像帶給我些小安慰吧。

　最後報告一下咱們家大寶，在星期天滿兩歲半啦。可憐的小嫣子，過去兩個月因為我一到周末就癱在沙發上，使得她除了跟好朋友Sofia見了兩次面、和爸爸在家附近的公園晃晃之外，那兒也去不成，連帶的她二月的照片數量銳減，三月一直到上個禮拜才有新照片（好辛酸啊），其他在家的時間幾乎都是跟爸爸玩，好在年初時失心瘋買了一堆新玩具（對，這也是我原本打算寫而還沒寫的兩篇文章之一），現在剛好讓她玩個過癮。小嫣子，等再過一陣子媽媽不再那麼不舒服的時候，一定帶妳出去玩，好好補償妳！只是，兩歲半的成長記錄得再拖一拖了（好像也不稀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