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艷陽天

雖然才發過文，按照我的節奏，原本應該等到月底才有可能再生出一篇紀錄，但是有鑒於去蘇黎士出差這事兒，儘管讓我在心裡抱怨了千百遍，畢竟是疫情以來第一次出國，怎麼說都值得記錄一下，想想上一次離開美國國境還是2019年春假回台灣呢。加上前兩天原本計畫好的露營，因為好幾個姐弟倆的好朋友都臨時決定取消，使得姐弟倆一下子對於露營的熱情也大大消減，我便順水推舟鼓吹全家人一起放棄這次的露營，不用露營使得我心情格外愉悅。雖然預定營地的錢無法退款，但是跟不用花大功夫行前整理打包、事後清洗善後、然後花三天兩夜去過餐風露宿、只有尷尬衛浴可以用的生活，花這點兒小錢消災，我覺得值得，大大值得。

就這樣，一下子多出來一個休閒的週末，我除了上網買東西，就來記錄一篇慶祝一下吧。

這次的蘇黎士主管會議，是暑假前就敲定的，不過後來公司政策因應整個經濟環境跟著改變，明令全公司下半年縮減財務支出，取消非必要的商務出行，我們部門連第四季原本打算辦的小組團建活動都不得不喊停了。所以當時消息一出，我還在心裡偷偷開心了一下，心想大家都要縮衣節食，明明大多數的主管們都住在美國本土，卻千里迢迢飛到全球物價最高的分公司蘇黎士去開會，上樑不正怎麼能要求下樑不歪呢？怎麼想都覺得去蘇黎士這件事給人的觀感太差了，這個會不是取消，地點也該換成美國總公司。

沒想到老闆的老闆很有辦法，以這筆預算很早就撥下來（雖然明明當時的氣氛就已經要求大家能省就省）、以及很多人都訂好機票如果取消損失不小的理由，逆風翻盤，硬是保住了這趟蘇黎士之行，讓我扼腕不已啊。

不幸中的大幸（成語是這樣用的嗎）是我早早就訂好了年休，「不得不」比大家晚一天出發，少消耗一天（看得出來我有多抗拒出差吧）。就這樣，我週一傍晚出發，週五傍晚回到舊金山，扣掉單趟將近十二個小時的飛行與路上交通時間，我在蘇黎士停留不到六十個小時，堪稱小炫風式的拜訪了吧。至於很多人都擔心的時差，我是沒有在怕的，我向來是一個很好睡、很能睡，還隨時隨地都能睡的人，所以來回在飛機上我就各睡了差不多六個小時，下飛機生理時鐘直接與當地時間同步，什麼時差？我的字典裡不存在的。

今年的機票貴得令人髮指，跟往年比，幾乎是翻倍的水準。在公司「省錢」的指導原則之下，這趟商務艙是不可能的，我便退而求其次選了豪華經濟艙，可惜我訂票時間太晚，去程豪華經濟艙已經訂不到直飛的班機，可十來個小時的經濟艙也太讓人想哭，我只能捨直飛而就舒適，決定在法蘭克福轉機，畢竟法蘭克福距離蘇黎士只有一個小時航程，兩班銜接又順，可也因為這樣，我不得不打破了我維持了將近十年不搭聯航與美航的堅持（前情提要）。

【出國最開心的就是逛逛免稅商店啦，這櫃舊金山機場免稅店裡的伴手紀念品設計得很合我意，不過觀光周邊做得好還不如把城市軟硬體本身做好（以下省略三萬字），才是鞏固觀光之本。】

【大概是我太久沒有踏上聯合航空的飛機，他家的豪華經濟艙居然比我想的新穎舒適許多。我這次劃到艙等第一排，旁邊又沒有人，簡直不要太開心。】

【飛機進入巡航高度之後，就是晚餐了，當天的晚餐是紅酒燉牛肉，牛肉入口即化，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餐後的檸檬雪酪也很好吃，我以前對豪華經濟艙的認識只是座位空間比較大的經濟艙，現在才知道是我沒見過世面，原來豪華經濟艙不管軟硬體還是服務，都靠商務艙很近啊，我在飛機上吃好睡好，等我有空看電影的時候，距離降落只剩一個小時，才把Top Gun: Maverick（台灣翻譯捍衛戰士：獨行俠）點開沒多久就要降落了，好在這部電影我九月初的時候去電影院看過，那時就覺得在大螢幕上看超級好看，這次在飛機上沒能重溫雖然有些可惜，也不算遺憾啦。】

【在法蘭克福轉機，也在這兒入境，我沒有停下來逛免稅商店，只能拍兩張到此一遊照片記錄一下。話說回來，歐盟成立的那麼多年，連貨幣都早早統一了，是說電源插座能不能也統一規格一下啊，每個國家使用的插頭電壓都不一樣，有的一個國家還有好幾種規格，對觀光客來說，到歐洲一趟帶一個萬用插座轉換器就很佔空間，多帶幾個，行李裡原本可以多買一樣免稅品的空間就沒有了，積少成多，歐盟要不要從經濟的角度上重新考量一下呀？】

【法蘭克福機場裡可以看到不少這樣風景的輕食店，放眼望去是滿滿的德國麵包與各種臘腸，德國風整個溢出螢幕，我在飛機上吃得很飽，就沒有嘗試了。】

到達蘇黎士是當地週二下午五點左右，我沒有托運行李，在法蘭克福又已經入了關，基本上直接出機場就是了。當天蘇黎士天氣風大雨也不小，事實上，整個禮拜蘇黎士都是又濕又冷的天氣，讓人更加無語；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當天晚上我特別約了搬來蘇黎士工作了三年的表弟一起吃飯。我剛來美國的那幾年，因為都在東岸，一開始又都住華盛頓ＤＣ附近，所以跟這個在美國出生長大的表弟來往頗頻繁，後來搬到加州之後貌似就沒有見過面了，老實說我印象中上一次見面還是我當年在紐約結婚的時候，可他信誓旦旦地說我們後來又在紐約見過一次，可又說不出具體的時間地點，那就不能怪我沒有印象了，總之我們在這之前真的是超久沒見的，沒有十年也有八年。讓我再次聯想到張愛玲在「半生緣」裡說的：「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於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表弟帶我去吃一家道地的台灣小吃館，裡面除了台灣風濃厚的菜色，還有正港的台灣啤酒與珍珠奶茶，我們點了好幾道菜，這道是芋泥香酥鴨，水準之上，不過這張的亮點是台灣造型的沾醬碟。蘇黎士物價非常驚人，我們點了兩道肉類、一道空心菜，一小份（不太及格的）小籠包與飲料，要價135瑞士法郎，將近台幣四千五，只能說我們吃的不是食物，是鄉情與重聚的氣氛，無價呀。】

接下來在蘇黎士的時間，就是各種開會與討論。我們公司在蘇黎士有好幾棟辦公室，分在兩個不同的區域，上一次我們來蘇黎士開會的時候，住的是位在其中一個辦公室旁的B2 Hotel，不但高級舒適，距離辦公室步行兩分鐘，超級方便，這次為了節省成本，部門特別跟Crowne Plaza酒店談了團體優惠，大家都住這一間，可這裡距離哪個辦公室都不特別近，車程都要十多分鐘。而同樣是為了省錢這個理由，部門要求大家盡量搭乘大眾交通工具，是的，你沒看錯，就是大眾交通工具，不然就要拼車共乘。不是我說，用德文研究路線找車站已經夠充滿挑戰性了，還要在風雨裡找就更傷感情了，更別說我們兩個辦公室區距離輕軌車站都還有五到十分鐘不等的步行距離，除了省錢，我想不出任何跟方便沾得上邊的理由，想當然耳，我不是在跟人一起共乘Uber，就是在揪人的路上。

【全球辦公室不會讓人失望的就是咖啡，蘇黎士辦公室的咖啡有沒有特別香醇我是喝不出來，但是杯子餐具特別講究是真的，視覺效果拉滿，當然拿鐵與巧克力可頌也是好吃的，又濕又冷的天氣裡還要開一整天的會，只能靠熱熱的拿鐵續命。不過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吐槽蘇黎士辦公室的午餐，根據我這前後三年兩次來的經驗，加上大家的整體口碑，我必須說，蘇黎士辦公室的午餐是真心難吃，但是每一道菜與甜點的顏值也是真心高，就是數年如一日地走一個色香俱全但不味美的路線。】

【蘇黎士辦公室的餐點雖然不怎麼樣，好歹這一趟的晚餐同事們還是可以出去聚餐的。我沒有參加到週二的晚餐，但沒有錯過週三與週四的，週四的晚餐沒有什麼亮點（如果真要說，槽點倒是不少），倒是週三的晚餐吃得超愉快。這家餐廳走東西交流風，有美式炸雞薯條，也有泰式炒飯與日式壽司，絕對是這趟出差的高光時刻。】

當然這一趟除了無盡的開會與討論，以及每天晚上因為遷就美西開會時間而必須的「加班」之外，部門還是安排了輕鬆的團建活動，只不過，同樣在預算的考量之下，這次的「團康」活動是披著「分組尋寶競賽」的外衣，進行自助徒步觀光的活動。我們一行人分成八組競賽，每組五到六人，從指定地點出發，依照活動App上不同的路線指示與線索，解鎖正確的地標，並完成指定的任務，以獲得前往下一站的線索，最先完成全部路線的隊伍便是贏家。

嗯，我只能說這個活動真是一言難盡，活動本身倒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當天下午的天氣雖然比前兩天緩和，仍然是陰偶雨的狀態，我們這組好勝心強，雖然在兩小時內走了兩萬兩千步，踩遍了大半個蘇黎士，每一個定點卻沒有多做停留，只為節省時間早點趕到下一站；而不少其他組，眼看自己獲勝無望，在中途經過酒館、咖啡廳、巧克力店的，乾脆停下來吃吃喝喝，順便觀光購物，什麼勝負根本於他們如浮雲。相比之下我們這組什麼都沒細看、什麼都沒買，最後雖然得到了第一，但是不要問我第一的獎勵是什麼，問就是得到了強健身體的機會（心酸）。

【兩個小時裡搜集的蘇黎士印象。】

在蘇黎士待了非常充實的兩天之後，週五我就踏上歸途啦，這天下了一整個禮拜雨的蘇黎士也終於稍稍放晴（什麼意思嘛）。回程我搭的是瑞士航空直飛舊金山的班機，同樣是豪華經濟艙，同樣吃好睡好零時差，下午一點多的班機，我們幾個同班機的同事在旅館吃完早飯，很早就到機場了，所以我有不少時間可以逛免稅商店，也終於有機會買了瑞士最著名的兩家巧克力品牌中的一家Confiserie Sprüngli，幫家裡的三人一人買了一盒當小禮物，另外買了餅乾與一把瑞士小刀，原本是打算露營的時候帶去，現在暫時用不到了，可是大家不要擔心，我一點都不傷心。

【豪華經濟艙真的是飛國際線的救贖（當然有辦法坐頭等商務艙更好啦）。】

【現在我買禮物的最高指導原則只有一個，就是可以吃掉、最後不佔家裡空間的，其他基本上不考慮。】

每年的這個時候一直到年底，是我私心最愛的時節，儘管工作忙也不會影響我的好心情（一過完年馬上憂鬱）。十月不出所料會是一個忙碌又充實的月份，在月底的萬聖節前，姊姊有學校高年級的露營，弟弟有南瓜園遠足，兩人還有秋季表演，而這個臨時賺來的週末，我們也沒閒著，趁著天氣還不算太涼，我一知道露營取消，就立馬聯絡了我們家最愛的全家福外拍攝影師，週末外拍馬上成行，我自己都對我的行動力加效率非常佩服（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翻翻紀錄，去年的全家福也是十月這個週末（這篇）拍的，等攝影師把照片寄過來，就是下一篇的紀錄啦，看來十月我可以突破一月一文的紀錄（再次自我感覺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