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艷陽天

生日文的第三篇是成長文，我原本想姐弟倆合起來一起寫，因為我最初說了有三篇，後來發現這篇就算硬湊在一起，新浪也會逼我拆成兩篇，所以我對不起大家，今年的生日文系列有四篇（我知道，我話多）。

是說順便依照往年慣例，先抱怨一下這一陣子的工作太忙，是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我工作上的「旺季」，以前在財務部時叫做地獄等級，現在充其量只能算「小辣」。想當初我生姊弟兩人的時候，因為放產假與育嬰假正好逃過最忙的季節，那時還為此暗自偷笑很久。可人生放產假與育嬰假不過就那兩次，放完之後的每一年此時，我不但依舊必須面對忙得要死的工作，同時因為兩人的生日，還得分神忙慶生以及跟著生日走的定期健檢與牙齒檢查，一整個忙上加忙、忙還要更忙，簡直是得不償失啊啊啊，但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能（攤手），只好每年在這裡消極地抱怨一下了。

這次廢話說得少，直接進入主題。

【小嫣子五歲了！還記得她前兩年有一陣子很想要一隻狗狗，不管是生日還是聖誕節，總是許這個願，那時我告訴她，等她六歲就可以考慮了（這是以時間換取空間的作戰法）。現在五歲的她，雖然還是很喜歡狗狗，但是對於想要自己養一隻的念頭，似乎不再那麼強了，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她提過想養狗的事兒啦。沒想到當年的策略真的成功了...應該吧？】

【先來Update一下上一篇提到的小盆栽培養實驗（見這篇），一開始的四、五天沒什麼動靜，有一度我還擔心會不會因為小妞移動瓶子的時候，不小心晃翻了上面幾層的彩砂、小石礫與土，導致種子因為排水不夠好或者砂礫重壓孵不出芽來，沒想到過沒兩天，芽一探出頭，就不只是「一暝大一寸」，不過兩個禮拜就長得很茂盛了，依照說明書，過一陣子應該要換盆繼續種，但是媽媽又懶又沒有綠手指，這該如何是好呀？】

【再怎麼忙，兩小的生日圓滿的過了，日子也進入十月，這也代表我最愛的季節來臨了，雖然工作忙得不可開交，週末什麼都不做心情還是很好。十月初舊金山一年一度的Fleet Week（海軍週？我也不知道怎麼翻譯比較貼切），最受歡迎的就是Blue Angels的花式戰機飛行秀。我們帶著兩個小小童，不願意去岸邊人擠人，沒想到不用出門自家露台就能看到一些飛行表演，這個平常寂寞得很的露台，難得變成我們一家四口的遊樂場，總算有些價值了。】

【Blue Angels的花式特技，剛開始好幾架戰機根本低空飛過我們家屋頂，來不及照好可惜。不過即使沒有親臨現場看完整的特技秀，兩小在屋頂看熱鬧還是看得很開心。】

從上一篇成長紀錄到現在這三個月，我覺得我們家嫣然姐姐長得特別快，生日文第一篇有提到小妞的鞋碼在暑假中正式進入美碼十號（歐碼27號、日碼16.5），是今年第二度換鞋碼，也應該是目前她腳長最快的一年。同樣的，暑假間她也長高了，我很明顯的感覺她4T的褲子都短得讓人無法忽視，上衣也大多變成中空露肚裝。前兩個禮拜兩小去做健檢的時候終於量了身高，小妞現在111.25cm（84百分位），原來已經不知不覺突破110cm了呢，這好像是我印象中台灣吃到飽餐廳要對小童收錢的身高標準（我的印象不是很可靠就是了），果真如此，我想吃到飽餐廳要跟我們的生活絕緣了，因為這個傢伙是小鳥胃呀（講得好像吃到飽餐廳是我們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可明明我們幾百年沒去過吃到飽餐廳了）。講到這個就不能不提到她的體重，小妞健檢那天量出來是38磅，也就是18公斤不到，只有42百分位，哎，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38磅比我的預期好一咪咪，可42百分位只有身高百分位數字的一半啊。比她大半歲不到的Sofia早就有45磅，就連比她小三歲的弟弟都有31磅了（登愣），這位火柴人卻越來越火柴，下巴越來越尖，儘管醫生告訴我不用煩惱，但這叫人怎麼不糾結啊。

【年度健檢姐弟倆一起上，媽媽好方便。因為有姐姐在場及示範的緣故，弟弟對於醫生用各種器具做的檢查都格外鎮定。就連打預防針，姐弟倆都沒有哭呢，尤其是姐姐，一連打三針，非常勇敢的一聲也沒有吭，雖然流感那針後來讓她手臂痠痛了幾天，我想她是有一點後悔裝勇敢了的。】

【除了年度健檢，過完生日另一項定期檢查就是牙齒了，同樣的，我們走的是姐弟雙打路線，也同樣是姐姐先上場。小妞的二十顆乳牙都很健康，接下來的重頭戲就是換牙了，偷偷說，媽媽我很挫呀，什麼都怕（見這篇陪審團那一段）的我連小童換牙都怕，好，我知道我很孬。】

這傢伙不只是小鳥胃，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她在學校的午餐都不怎麼好好吃，要我說呢，這小妞從開學到現在兩個月把午餐乖乖吃完的天數，差不多兩隻手指頭剛剛好數完，每次她都有各種理由，從不餓、太累到同學讓她分心到餐廳太冷什麼藉口都有，可她真的原因無他，就是想節省時間好出去玩，對她來說「玩」遠比吃飯重要（是小孩都這樣嗎）。為了「鼓勵」她吃完午餐，我也用盡方法，威脅利誘、調整份量、跟她一起決定菜單讓她有參與感等等，多管齊下效果還是有限，有時候她居然給我整份帶去整份帶回，後來我黔驢技窮之下甚至寫信給老師，希望老師能幫忙盯著，這傢伙才勉強有些收斂。畢竟我替她準備的午餐份量已經只是晚餐的一半到三分之二了，她如果不乖乖吃完，下午就一定是靠營養價值不怎麼樣的點心果腹，就算靠晚餐以及週末補，也很難追平呀。我也試過不帶點心，午餐不吃完就讓她餓肚子，可這傢伙並沒有因此學乖，除了因為餓了一個下午，回家晚餐吃得比較早，其他沒有什麼實質改變，倒是因為白天沒怎麼吃，一整天算起來吃的量比平常還少，對體重只有負面影響，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自動自發乖乖吃飯這一點到現在還是讓我很頭痛啊。

【尖下巴火柴人，讓媽媽很頭痛，但是我也心知肚明，這其實有些庸人自擾，畢竟小嫣子目前既沒有對任何東西過敏，在家吃的也夠營養均衡了，我實在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但是當媽的不找幾件事來煩心就不叫媽了嘛。】

除了午餐問題，小妞在學校倒是挺如魚得水的，我們跟老師也在九月底做了這學期第一次的親師會談。小嫣子最擅長的科目跟上個學期比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同樣是語文、數學、音樂，最不在行的應該還是算體育（基因，沒辦法的），雖然她對體育的興趣挺大，沒事就在家裡練側翻，練得不亦樂乎。其實小妞跟當年的媽媽比，在體育這一塊是表現得好很多的，至少她很敢嘗試，也很愛嘗試，偷偷說，媽媽我到現在都還不會側翻呢，雖然我其實自認我的體育還可以，沒那麼糟，所以自我感覺良好這一點我們母女倒是挺像的（orz）。

【這個fireman’s pole，小妞玩得得心應手，可媽媽我到現在對這玩意兒依然沒輒。另外像是游泳，雖然開學以來只跟媽媽去練習了兩次（前情提要請看這篇），可是她學得挺快（當然也有可能是媽媽我教導有方啦），第二次就可以把頭埋進水中憋氣十多秒，也可以靠著浮板與浮條在水中走漂浮步以及踢腿打水前進，這些媽媽我不知道到幾歲才做得到呀。】

【這個倒掛金鉤（我隨口胡謅的），我也是到小學快畢業才突然開竅，不然在那之前我很怕單槓（我實在太弱了）。】

語文課中的閱讀仍然是小妞很有興趣也進步很快的一塊，她能獨立閱讀的書不少，共讀的書也朝章節類的長篇故事慢慢增加比重，也依然每週平均接觸五本主題領域不盡相同的童書（這一塊由爸爸全權負責）。除此之外，上個學期因為是插班所以我們跟老師都沒有在要求的寫字部份，開學這兩個月以來小嫣子也有非常明顯的進步。偷偷說，因為媽媽我從小就是屬於字跡瀟灑（原音解讀：潦草）、沒有耐心一筆一畫把字寫工整的學生，所以手寫這一塊向來於我如浮雲，只要小嫣子字認得、寫得出來，漂不漂亮對我來說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因為小嫣子學校是私校的關係，他們教的字母不是規規矩矩的正體，而是介於正體與手寫體之間的「半斜體」（我自己取的名字），尤其是小寫字母，很多都很像手寫體，有一陣子非常礙我的眼，我總覺得，不過是幼稚園大班的學生，好好的正體不學，學這什麼歪歪斜斜看起來很假掰的字體，分明是走都還走不穩就想要跑跳。不過親師會的時候老師特別解釋私校小二就會教手寫體，如果一開始學正體，到時候要轉手寫體，其實是比一開始學這種「半斜體」然後轉手寫體難很多的，而且老師提到小妞在寫字這一塊表現很優秀，是全班目前為止唯一個能夠漂漂亮亮地把自己的姓名完整寫出來的同學，加上看了幾張小妞隨手塗鴉的字跡，我才赫然驚覺小嫣子的字寫得挺美，不只比她媽媽同年齡時寫得好，大概可以一路完勝到小學六年級吧。若非她在手寫這一塊得心應手，其實我都已經做好準備，要在親師會上跟老師強烈反應不要要求孩子們寫這種不好掌握的「半斜體」了（有這種家長難怪沒人要當老師）。

【有圖有真相，這就是「半斜體」。這個Ｉ也夠斜的了，寫直的不好嗎？為什麼小寫要勾尾呢？】

【這個Ｋ就更超過了，大寫的最後一筆要斜勾，小寫的根本是手寫體嘛。】

【這是小嫣子在一張廢紙上的隨手塗鴉加亂拼，但是可以看出她的字跡已經很有工整度了，尤其左邊那個「name」，我乍看真的以為是誰寫的海報美術字呢。】

【小妞很愛逛書店，每次去都會自己找書讀，每一趟沒有個一個小時是不肯走的。最近我們家附近新開了另一家書店，專門賣童書，每天還有免費的說故事時間，小妞逛書店的選擇又多了一個。是說，這個土貴婦的打扮是哪兒來的靈感呀？】

【影片：小嫣子示範念Dr. Seuss的『One Fish, Two Fish, Red Fish, Blue Fish 』，這本書是寫給3-7歲小童的，用字淺白，且是押韻字寫成的韻文，加上Dr. Seuss獨特的風格，很適合親子共讀，也適合讓小童獨立嘗試閱讀。小妞對Dr. Seuss的幽默很買帳，唸起來充滿戲劇感，這本書有五十頁，她可以一口氣整本念完，不過差不多得耗辦個晚餐的時間就是了。在這裡還是必須說，圖書館真是小童的好朋友，而有一個每個禮拜都會去圖書館幫兩小選書的爸爸，就是懶媽媽的好朋友了。】

【小嫣子今年生日的時候，爺爺奶奶在我們的「報馬」（白話：就是明示啦）之下，送的禮物之中有這兩盒故事接龍圖卡。這個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看圖說故事，要想辦法把手上的卡片編成一個有系統的故事，可以每個玩家自己編自己的，也可以大家一起編，我們家喜歡大家一起編一個（荒謬的）故事，因為這樣除了能夠訓練小童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與組織想法的能力，更能夠有聆聽別人的專注力，以及即興的反應。我們第一次玩小妞就上手，不但故事編得有模有樣，而且還能根據故事的發展，策略性地安排手上的圖卡，增加整個故事的流暢度呢。這個遊戲最大的樂趣，就在於大家即興編出來的情節有非常高的不可預測性，荒唐中還要兼顧一些合理性，非常有笑點，是一個簡單又寓教於樂的遊戲。】

至於數學，因為小嫣子上學期插班時已經接觸過難度比較高的、像是二十以內加減法的數學，現在回到數數、比多寡之類的基礎部份，她能夠輕鬆駕馭當然不令人意外。加上數學目前不是我太在意的一塊，只要她沒有落後就好了。

【開學一個半月的數學測驗，要拿滿分不難（大班是要有多難），跟上學期的「大班下學期課程」比，這個真的是蛋糕一塊。】

【小妞也很愛美術課，剛開學那一陣子特別愛以狐狸為主題作畫（我也不知為什麼）。媽媽的感想是狐狸很可愛，然後小妞在美術表現上完勝媽媽跟爸爸。】

【這一陣子小嫣子在著色上面也很讓媽媽我驚艷（是說，小嫣子在美術這一塊的表現要讓媽媽驚艷很容易，隨隨便便就完勝媽媽當年），現在她不但塗色時可以準確地圖在框框裡，有時候還會用不同色彩表現光影明暗（這個媽媽我真的很佩服，因為我到現在還不會），加上她用的色彩很生動，媽媽自認沒這個天份也沒這個耐心。這張是在學校完成的南瓜圖，南瓜上面有不同的兩種色調，我覺得很厲害呢。】

【這張海底世界就更讓媽媽我完全甘拜下風了，這工程也太大了吧。我喜歡她對色彩的想像力，好有童心哪。】

音樂課跟音樂老師向來是她的最愛，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音樂課課程的許多內容都跟她小提琴課裡學到的東西相呼應，讓她格外有成就感，尤其是音感的訓練，小妞也掌握得比較好了（同樣的，這點要克服基因的阻力不容易啊）。他們學校開學兩個月不到就有一個露天音樂會，大班跟一年級小朋友一共要唱三首歌加上一首全校大合唱，四支曲子在我聽來不論是歌詞還是旋律都很有難度，歌曲裡有很多半音的表現，很不親民，而最後一支合唱是音樂劇Matilda裡面的「When I Grow Up」，字超多的，曲子（對我們這種音感普普的人來說）也不是特別容易學，可小妞居然很快就琅琅上口，沒事就唱。唱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我覺得難能可貴的是她能夠興趣濃厚地完整學完這一套歌曲，希望她不管人生中面對的是音樂、學習還是其他挑戰，都一直能保持這樣的熱情與堅持呀。

【小嫣子學校九月初的勞動節沒有放假，倒是十月很多公司都不放假的哥倫布紀念日那個禮拜全休，還好我媽在這兒，那一整個禮拜就全靠她了（果真是世上只有媽媽好啊）。放假前的週五是這個學期的第一個表演活動——露天音樂會，那天小妞其實感冒咳得超兇，我不得已讓她帶了喉糖到學校，她是靠著喉糖才抑制住每幾分鐘就要來一次的狂咳，可是即使這樣，這妞還是唱得很開心。】

【弟弟也很給面子，努力拍手。】

【最後壓軸的全校大合唱，小嫣子在第一排中間。】
【大合唱小嫣子也依然故我，做那什麼表情呀？】

今年夏天以來，小嫣子在小提琴上的進展也特別快速，她從七月中大伯一家回紐約之後進階到下一本教材，不過三個月，她居然已經把這本學完了，連老師都說她從來沒有哪一個學生這一本這麼快完成的，不過大家不要誤會，我家沒有帕格尼尼，也沒有可以保送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音樂天才，小妞這一段時間的快速進步，我覺得一部分要歸功於這一年以來的音感訓練累積，讓小妞在掌握音階，也就是聽得出自己按出來的Do Re Mi Fa So準不準的部分越來越有自信，而且不像她媽從小對拍子就很沒輒，總是要靠節拍器才能維持一定的拍子，小妞的節奏感比我強很多，更重要的是隨著她的成長，對於練琴這件很多時候是很辛苦的事，也越來越能夠保持專注與堅持，常常有時候我已經覺得差不多的曲子，小妞還不滿意，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練，練到她滿意為止；當然遇到挫折時小妞還是難免會不開心鬧脾氣外加牽拖，搞得媽媽我也快爆炸，沒辦法，不管有理沒裡，鬧脾氣或者怪東怪西正好是媽媽我燃點很低的地雷（明明媽媽自己都做不到成熟的情緒管理，還敢要求小孩）。總之，不管過程平不平和，小妞每一次練琴倒是都能扎扎實實地堅持半個到一個小時，勤能補拙，一個禮拜三到四天這樣的練法，每一週都能有一些進展其實也不意外了，加上小妞跟最初學琴時比又長大了許多，在對樂理以及技巧的理解和掌握上當然也更成熟。而小妞練琴最大的動力來源，就是通過手上的曲子拿到新的作業了，媽媽我知道她這個性格，也會特別在練習上看狀況幫她調整，狀況好時就每一首都認真練習，狀況差強人意時就專注在練熟一到兩首上面，剩下的下個禮拜再慢慢加強，讓她能每個禮拜至少有通過一首曲子的成果，保持學習興趣，哎，媽媽我真是好用心良苦啊，小楊桃（這個老梗只有跟我一樣上了年紀的人才懂，噗）。

【小提琴課後的「甜點時間」依舊是我們母女倆都很愛的小時光，這是Starbucks的甜筒造型餅乾。】

【前兩個禮拜點的是Starbucks的木乃伊「棒棒小蛋糕」，小嫣子非常愛棒棒糖，一看到這個cake pop她就受不了啦。而我是看到這麼呼應萬聖節的可愛小蛋糕就融化，我好愛萬聖節呀呀呀。】

我們母女兩個不只小嫣子的小提琴越學越有興趣，就連媽媽我也意外重拾彈鋼琴的習慣。說到這個就真的是湊巧了，小嫣子學的曲子有不少都是可以跟老師一起二重奏的，每次小妞練熟一首歌，老師就會跟她合奏，讓她感受樂器之間互相呼應所能賦予一首曲子的豐富生動，也感受因為要互相配合而在技巧上跟單人演奏的微妙不同，小嫣子跟我都很愛合奏的部分，而她現在正在學的這本教材裡面有幾首曲子編的不是雙小提琴，是鋼琴伴奏，第一次碰上的時候音樂教室剛好有一位鋼琴老師在場，第二次那位老師正在教課，我就主動說我可以試試，從此我就正式成了小嫣子的鋼琴伴奏員了，雖然目前我只伴奏過三首，而且每一首都只有短短十六小節，可也足夠讓快二十年（嚇）沒有碰過鋼琴的我重燃對鋼琴的興趣，常常午餐之後就在辦公室找一架琴來彈半個小時，雖說二十年沒碰鋼琴，技巧生疏很多，可是因為年齡的加持，很多當年無法突破的瓶頸，現在反而在技巧摸熟之後，變得容易許多。比如說當年不知道為什麼，「給愛麗絲」對我來說是個挑戰很大的曲子，要嘛一直彈不順，要嘛彈出來除了匠氣什麼也沒有（我最擅長的就是進行曲這類不需要太細膩的情緒表現的曲子了）。沒想到前兩天找出琴譜來試，發現這一曲其實技巧難度不高，曲子也很短，但是大概是人有了年紀對音樂的體會與情緒掌握比較熟練，這一首我當年怎麼也練不好的曲子，現在雖然沒有說多出神入化，可彈起來居然也可以唬唬人了，也因為如此，我現在膽子大了許多，還開始想找情緒變化多的曲子來練習（會不會哪一天我敢嘗試李斯特 的「鐘」呢？自己敲醒自己：我想下輩子應該有可能），甚至還很認真的考慮如果感恩節時數位鋼琴有特價，要搬一台回家呢。說起來數位鋼琴真是一樣美妙的樂器呀，雖然比不上真正鋼琴，各個牌子之間的手感與琴音品質也差別頗大，但是數位鋼琴比鋼琴輕便非～常～多，可以隨時搬移，又可以帶著耳機練琴誰也不妨礙，加上價錢比鋼琴親民多了（Yamaha、Casio的許多型號甚至比小嫣子手上的這把小提琴還便宜），我超級心動的，我想這算是無心插柳的意外收穫吧，也因為如此，我的小心願就是能一直當小妞小提琴的鋼琴伴奏，搞了半天，原來我小時候學琴就是為了這一天哪（恍然大悟）。

【影片：https://goo.gl/photos/HD4pbj77VMEeFB7i9 小妞九月底剛過完生日那個星期天（所以這妞才會特別「盛裝」去上課）上課時跟老師合奏的一首輕快短曲：Avignon，是的，就是法國名城亞維儂，不過曲名來頭很大，曲子本身很親民，但在媽媽眼裡，亮點在奏完之後小妞那抹笑容呀。】

【這支Let It Go的YouTube影片，我跟小嫣子一直很喜愛。除了裡面姐妹倆引人入勝的雙人演奏，我的注意力更偷偷放在背景幫兩個女兒伴奏的媽媽身上，心中對這樣的畫面好生羨慕，沒想到我跟小嫣子也有這一天能合奏呢，至於什麼時候也能合奏出Let It Go，我想我可以現在開始練了，哈哈。】

回到小嫣子身上。

滿五歲的小嫣子，已經很能講道理，所以連帶的爸媽對她的要求也比從前多，小一點的像是生活習慣與生活自理，大一點的像是應對進退、處事觀念、人格養成等，我們都有一些期望與要求，覺得這個年齡的她，是可以開始理解與慢慢做到的。具體的要求包括吃完飯或做完一樣活動要記得主動收拾、按照作息時間完成該做的事、見到熟人或者爸媽認可的陌生人要有禮貌，要看著人家的眼睛打招呼、問話要回等等，這些說起來很簡單，執行起來其實還是很有難度的。而抽象一點的像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為別人設想、對自己負責、不要計較小事、不要害怕犯錯、禮讓照顧弱小、有努力才有收穫等等觀念，靠得則是生活中不斷的機會教育與爸媽的身教，畢竟小童從接觸這些觀念到理解到內化再到外在表現，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所以說家庭教育真的是全年無休的，尤其是身教這一塊，咳咳，媽媽我必須承認我在這上面有很多弱點，最大的一個就是我沒有耐心、燃點很低啊，碰到小妞講好幾遍還不聽，或者一直牽拖的時候，管他什麼情緒管理、潛移默化、溫柔引導，我通常是晚娘上身，直接罵人，尤其是小妞這一段時間常常把一些她似懂非懂、似是而非的道理拿出來反駁我，可在我耳裡，這些都只是這個不受教的小妞邏輯不通的藉口，剛開始一、兩輪我還有耐心慢慢解釋討論，講完一輪又一輪，她還在牽扯東牽扯西的時候，我就開始想爆發了，沒辦法，在我上了一天班、回家還有一堆事要做的時候，如果這個小妞還不停強詞奪理的詭辯，對我根本是疲勞轟炸啊，火山就爆發惹，然後什麼言教身教都沒惹。

當然，我不認為父母應該是絕對的權威，也不期待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有好ＥＱ，但是如果碰到沒有選擇、就是該聽話的時候，我也會跟她解釋後很明確的告訴她，如果小妞這時候還是不聽，就不要怪媽媽不客氣了，但是家裡天天充滿媽媽的怒吼也不是很健康，於是我採用了「警告」系統，也就是犯了嚴重的錯或者提醒了幾次還是故我（比如說就寢前該準備刷牙爸媽講了幾次還是拖半天），就會得到警告一支，一天集滿三支警告就會得到某種不好的下場，像是沒有點心吃之類的其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對五歲小童來說很不划算的結果。同樣的，如果當天並沒有得到三支警告，媽媽就會給小獎勵，這個辦法實行了好一陣子，效果還不錯，不過因為我都會先給一個「警告前的警告」，意思是提醒她如果繼續如此就會得到警告，所以我覺得這樣的互動還是太過於充滿負面能量了。這一陣子我為了加強對正面的行為的鼓勵，又加了一個「嘉獎」系統，一天集滿十個嘉獎，同樣有小獎勵，基本上警告著重在大事，嘉獎則是任何我覺得值得鼓勵的小事，像是主動收拾、幫弟弟倒水等等都算，雖然又是警告又是嘉獎的，好像挺複雜的，但是鼓勵總是比責罵效果好，所以我們就繼續實驗看看，也許最後就只採用嘉獎模式。當然，不管哪一種教養法，最重要的就是一致性，說到就要馬上做到，千萬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些父母在情緒的當下會說出一些自己根本無法貫徹的獎勵或者懲罰，像是「你再ＸＸ就把你丟出去（好老派，真的有人用嗎）」、「你如果做到ＯＯ的話，爸爸媽媽就帶你出國玩（結果這個「就」是等到「暑假」、「寒假」、「明年」、「下次」這些對小童來說遙遠的像是下一輩子的時間）」，其實不管是撂狠話還是畫大餅，只要爸媽有這個決心立刻貫徹，倒也無可厚非，否則就只是空話，小童很快就會發現爸媽只是虛晃一招的紙老虎啦。

另一個我跟小妞最近反覆討論的觀念是「公平」的概念，這應該是任何一個有雙寶以上的家庭非常常見的議題，我們家當然也不例外。因為我們對姐姐的要求比較多，讓她有時難免會發出「不平之鳴」，我的立場是姐姐年紀大、懂得多，可以承擔的責任當然也多，相較之下，弟弟似乎得到許多「豁免權」，但這只是因為年齡不同，爸媽很自然有的不同期望，背後實際上的原則卻是相同的。比如說，我們家基於安全理由有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用力關房門的小規定，如果小妞做了通常會直接得到嚴厲警告一枚，而弟弟則只是受到小小訓誡糾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怎麼公平，可我們跟小妞解釋這只是因為弟弟年紀還小，還在學習這些生活規矩，日後隨著他的理解力漸增，爸媽對他的行為期望也會不同，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家「不可以用力關房門，如果做了就會受到爸媽立即糾正」這一個原則都是一樣的。同時我們也會確保即使兩人做出同一件事的「後果」不盡相同，都會「得到後果」這件事是必然的，不會發生姐姐做是錯的，弟弟做就變成ＯＫ的這種原則不一致的事。另外我也跟小妞分析過，雖然有些時候她要負擔的責任比弟弟重，可是享有的權利也比較多，光是弟弟出生之前那三年她去過的地方、玩過的東西、得到的注意力，就是弟弟一輩子也無法追平的，人生說到底就不會是公平的，姊弟之間如此，同年齡的朋友之間也是，只要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這中間就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我們也不該要求這樣表面上的、齊頭式的平等，但是我們可以堅持的是原則與本質上的、立足點的平等。這個觀念看起來好像很抽象，可是不要小看五歲小童的理解力，在我的印象裡，我們因為某個事件而引出這個話題、進而討論的例子只有三個，之後如果小妞再衝口而出抱怨某件事情不公平，我只需要稍微提點一下，她就能馬上想通釋懷。

當然，我有時也常想，我們對小嫣子的要求，有沒有因為她身為老大而比較多？等弟弟到她這個年紀時，我們也會用同樣的標準要求他嗎？儘管我很想信心滿滿地說「當然兩人會是一樣的」，可我知道我們現在對待弟弟，跟三年前對待兩歲的小嫣子的態度，其實是不盡相同的，除了三年前我們家只有小嫣子一個孩子，所有教養的心力都放在她身上之外，我們在小嫣子的成長之路上，是永遠擺脫不了「新手父母」的角色的，她成長的每一個階段對我們都是一全新的挑戰，得一起拓荒開路，而弟弟再怎麼樣都有之前的足跡可依循，他得到的永遠都是「升級版」，更別提隨著時間，身為爸媽的我們觀念也會改變，所以我相信三年之後，我們對弟弟的態度也很難跟現在對小嫣子的一樣。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再怎麼有原則的父母，也無法完全克服排行教養的魔咒，所以更印證了「公平」只是個相對的概念哪（自我解套中）。

【姐姐念弟弟最愛的繪本「The Pout Pout Fish」給他聽，像這樣祥和又寧靜的畫面，讓人忍不住感嘆有伴兒真好。不過隨著姐弟倆長大，兩人的互動也一直在改變，雖說姊弟倆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可是日常生活裡的衝突仍是難免，尤其弟弟現在依然是個不怎麼開化的野蠻民族，道理不見得總是講得通，但常常蠻力很大、不知輕重，姐姐畢竟不是個泥人，老是包容弟弟、任弟弟搓圓捏扁也有個限度，姐姐雖然不至於動手狠扁弟弟（雖然有時候我覺得我是她我一定把弟弟扁得扁扁的），兩人高分貝高能量的吵架搶玩具倒是家常便飯，還好我家樓下沒有住人，否則每天聽這兩位發出的聲音與暴衝的腳步聲，應該已經抓狂了吧。】

五歲的小嫣子，非常有自己的想法（這點我一丁點兒也不懷疑），也很清楚自己的喜好，其中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就是對衣服、鞋子莫大的熱情。說到這裡，我不能不承認，有些東西真的是天性使然，就算父母的教養態度一樣，也養不出一樣的孩子；事實上別說一樣了，我現在聽到兄弟姊妹個性差個十萬八千里的都不覺得奇怪。以我家嫣然姐姐與浩然弟弟來說，姐姐就是很愛很愛新衣服新鞋子，一天到晚會注意我的甚至路人的衣服鞋子，弟弟就是很愛很愛車子，最近更瘋狂迷上怪手之類的工程車，可我跟爸爸從來不會對這些東西特別強調，或者在言語中試圖左右他們的喜好，更不會因為兩人性別不同而有差別態度。認識我的人應該知道我對於社會中存在的性別刻板印象很多都是很不認同的（見這篇），可是偏偏這兩人就這麼自然而然、早早的對這些符合社會對男生女生期待的東西，表現出超級濃厚的興趣，我也不得不成認有些事情真的是半點勉強不來，不過，孩子自己發展的喜好，我是半點不會干預的。

小妞很愛「漂亮衣服與鞋子」，在她眼裡大部分衣服都是漂亮的，目前我幫她買的每一雙鞋她也都認為「漂亮得不得了」，我想這是真愛。小妞現在上學只能穿制服，所以我在幫她買新衣上面節制很多，話說曾經看過這一篇的人就知道Old Navy是我眼中偶有佳作又價格親民的童裝牌，在我眼裡的好買度雖然比不上Gymboree，可是一年我總是會被吸引下單個兩、三回。而這一季的Old Navy在繼姐弟裝之後（見這篇），又連連出現非常對我胃口的衣服，特別是今年從夏天到秋冬的女裝似乎主打碎花，讓我一整個失心瘋。其實我向來對碎花非常無感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到了，還是今年Old Navy的碎花設計有那麼一點兒不同，總之我一連看上六、七款洋裝，件件愛不釋手，每逛一次就忍不住手滑一件，我想依這個速度在感恩節前我應該會全部搜集完成（orz）。這還不夠逼人，Old Navy許多款碎花設計，居然也用在小女童裝上，這不是擺明了母女裝嗎，可明明Old Navy不是這個路線的呀，是換了設計總監嗎？總之，這一招讓我毫無抵抗之力，自己買到想剁手了，又買了好幾件給小妞，再這樣下去，我被養大的胃口會想找一家四口大大小小都能穿的隊服啦。

【在Old Navy看到這雙小狐狸造型的樂福鞋，想到小嫣子前一陣子對狐狸很偏愛，又想到她一直央求想要一雙「大女孩」的鞋，也就是不像娃娃鞋那樣腳背上有絆帶的平底鞋，這雙樂福鞋既有平底鞋的造型，腳背的包覆性又比一般平底鞋好，挺適合這種半大不小的小妞，便入手了，當成小妞集滿十個嘉獎的獎勵。如我所料，小妞非常興奮，不停嚷著，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種鞋（要不要這麼戲劇化），不過這款我買的是美碼十一號，是預先買來備著的，小妞暫時只能當成室內鞋來過過乾癮。】

【小妞試穿她的新衣服與新靴子，瞧她樂的（臉上的是彩繪）。】

【這件上衣有玄機，因為我也有一件同樣花色的洋裝，只不過我的是黑底洋裝，她的是灰底上衣，可還是道地的母女裝。】

【自從幫她入手了這件上衣之後，她每個週末都點播這件，連帶的也要我跟著穿。這天小提琴下課之後我們照例去Starbucks，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想到要自拍，沒想到有一個客人特別走來問我說，我們照過相了沒，乍聽之下我一頭霧水，然後她才說我們的母女裝很可愛，我也才發現原來我們這樣穿路人真的會注意哪，害我當下好害羞，婉拒了人家的好意之後，回頭想想還是忍不住自拍了兩張。】

【入手上衣之後一個多月，又在Old Navy被我看見這件小童碎花洋，不但剪裁更像大人版，連底色都同樣是黑色，母女裝搭配得更完整了，只好再入手了。】

【穿母女裝一起去參加小妞好朋友Emma的慶生趴，是說，這件洋裝我已經連穿好幾的週末，我覺得已經夠惹。】

【既然提到生日趴，就順便再貼兩張。自從我貼生日文（這篇）之後，我們又參加過兩個生日趴，這個週末還有（秋天生日的孩子好多），而且很巧的兩個趴的家長跟我們一樣都請了打扮成童話角色的派對主持人，能畫身體彩繪，也會折汽球，所以我說這在舊金山很受歡迎不是胡謅的呀。小妞最近很愛蝴蝶，每次要求畫的都是蝴蝶，折的氣球造型也還是蝴蝶。】

【這次的生日趴是辦在保齡球館，剛好那天舊金山非～常～難得的下了大雨，室內場除了裡面空間侷促了一點兒以外，完全不受影響。這是小妞生平第一次打保齡球，球館為這些小客人在四個球道兩旁都升起了護欄，也就是說球完全沒有進溝的可能，另外還有這個球架，讓臂力有限的小童可以從頂端直接滾球下去，借助重力加速度，實在是太貼心了。】

最後紀錄一下前幾個禮拜，我們去Lemo’s Farm的路上和小妞的爆笑對話。Lemo’s Farm在Half Moon Bay，從我們家去在到達之前會走一段挺彎曲的道路，雖然兩小目前看起來沒有暈車的症頭，我總覺得小心為要。

小妞：This is a really winding road! （這路好彎啊）

我：Yeah, maybe you should close your eyes, so you don’t get car sick. （是啊，也許你應該把眼睛閉起來，免得暈車）

小妞：Is the car getting sick? Who’s getting it sick? Me? （什麼？車子暈了？誰給他搞暈的？我嗎？）

我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