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艷陽天

［上篇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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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小嫣子每天都提醒我們她是一個有自己想法、意見跟喜好的小人類，尤其隨著她在語言的表達上越來越完整，小妞已經不像從前一樣是一個可以隨意操控的小娃娃了：傍晚回家走哪條路，唱歌要唱哪條歌、故事要讀哪一本，她都有意見。小妞從前很愛說「no」，因為說「no」是她表現自主權的方式，可現在她的字句多了，「no」已經不再是唯一的方法，大人可以跟她商量，看情形她也會說「okay」或者「yeah」。小妞的「okay」很好笑，不是乾乾脆脆的那種，而是每一個音節都要拖長音的「o~~kay~」，好像是勉為其難才答應的那種。八月姨公姨婆來我們家，小嫣子一下子多了兩個人跟她互動，很快就學會不少新字，句子也長了起來，現在時常還會出現很好笑的對話。有一次我們兩個坐在地毯上，小妞背對著我低頭在玩玩具，我看著她的頭頂，突然很無聊想咬她一口（就說了我很無聊），而且我還更無聊地問了她：「妳的頭給我咬一口好不好？」她看了我一眼說：「No!」，我就要她讓我咬手、腳等地方，她都說「No」，於是我就問她「那我可以咬哪裡？」，她居然說指著爸爸說：「Daddy!」，我問她：「妳要我去咬Daddy？」，她就點點頭說：「Yeah」，她沒想到要回我「no biting」，只想到不要咬她就好了，笑死我了。

　不過我發現在一個以英文為主的環境裡，即使中英文一起講，小妞吸收英文的速度遠遠超過中文，用中文問她，她也大部分會用英文回，而且她現在似乎已經可以分辨哪個是中文、哪個是英文，比如說她可以用中、英文從一數到十，也許是聽到英文數字的機會多，有一次我們回家上樓梯，我用中文數一、二、三，她居然說「no一二三，one two three!」讓我猛然警覺如果不好好加強中文，她用不了多久應該就只喜歡說英文了，雖然那次似乎是特例，不過從那之後我真的很努力跟她說中文，尤其是每天傍晚去接她後回家的路上，她固定會要求去Whole Foods超市轉轉（這是姨公姨婆接送時養成的習慣），我都會特別在蔬果區逗留，讓她認識蔬菜水果的中文名字和顏色，也順便（輕輕）摸兩把（除了看，其他感官的刺激也很重要嘛），幸運的話還可以碰上試吃，一舉數得。

　小妞最近對於顏色的概念越來越明確，認得不少顏色，也會用英文正確地分辨紅色、綠色、藍色、紫色、橘色、黃色等等，但是問她中文，她一概回答「藍～色！」，而且是用很認真的、說一字要點一下頭的那種方式說，最近經過我有心訓練，她慢慢會說綠色、黃色、紅色，但是她十次有八次問她，她還是會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就是「藍～色！」orz，不過小妞最愛的顏色也真的是藍色就是了。這應該是受湯瑪士小火車的影響，因為她熱愛的湯瑪士就是藍色的，我們最近觀察到同樣的玩具只要有藍色的，她都會保護地好好的不讓人碰，其他顏色的則會很大分地跟別人分享，像是她的扮家家用的塑膠杯，一共有五個顏色，她自己每次都會拿藍色，然後把其他顏色的分給我們，另外像是她的生日禮物裡面有一樣一組三個的小汽車，分別是紅色、綠色和藍色，她會把紅色的給我、綠色的給爸爸玩，自己拿藍色的，我們不但不可以玩她的藍車，也不可以自己換顏色，要照她分配的玩才可以。基本上不論是玩具小汽車、火車、球等等，只要是一組裡面有不同顏色的，她都會按照某種邏輯把玩具分給我們，有藍色的一定是她的，其他的邏輯我也不懂，只知道不同玩具的分法不同，可是同樣玩具的分法是一定的，今天、明天或者下禮拜再玩，怎麼分她都不會忘記。除了玩具，家裡的擺設她也會「同理可證」，我們臥室的衣櫃前有三盞玻璃吊燈，邊緣各有一圈不同顏色的彩繪，她看到了也要指著每一個說「It’s daddy’s, it’s mommy’s and it’s Rena’s!」，小小腦筋裡對家中有三個成員的這個概念很敏銳，碰上這種剛好可以「整除」的她會特別興奮。

【小嫣子到底有多愛藍色呢？我們去Gilroy Gardens坐咖啡杯，明明還有一個綠色空著，她就是要跟人家去擠藍色的，還好坐在上面的雙胞胎姊妹很友善，大家就一起擠囉。】

【然後開小汽車當然也要選藍色的，這次我們是第一個進去，顏色隨便她挑，不然要當場上演搶車的戲碼了。】

【這個周末去聖荷西的Happy Hollow，也是類似Gilroy Gardens的主題樂園，碰到坐車車，她也只要選藍色的，別的小朋友都搶著要坐有拉鈴的紅色救火車，只有她堅持要坐什麼也沒有的藍色警車，所以沒人跟她搶。別的遊樂器她每次坐都要換顏色，只有這個有藍色的，她連玩了三次都不肯換。】

　話說小嫣子最近的心頭好是湯姆士小火車，除了主角──藍色的湯瑪士是她的最愛以外，這個系列裡的每一個角色她居然都認識，主要角色就不用說了，James和Percy是她心裡的第二、三名，連什麼冷門地不得了的Toby、Emily（還是只有我不熟？）她都知道，保母說Hannah有幾本湯瑪士的書，只要跟她講過一遍角色名，她就會認真記住，剛開始我半信半疑，後來我們買了一本湯瑪士小火車的新書，裡面有一個起重機（吧）叫做「cranky」，我們跟她說過一次這個角色的名字，後來再問她「Cranky在哪裡」，她真的就會去把有cranky的那一頁找出來，是有沒有這麼愛湯瑪士和他的夥伴啊。現實生活裡她對名字的概念也越來越熟悉，除了知道自己叫做「Serena」、「嫣然」、「sweetie」、「sweet pea」、「Serene bean」（後面幾個都是爸爸愛叫的），問她自己叫什麼名字，她也會回答，只不過「Serena」的發音對她來說還是太複雜，她會自己省略成「Rena」，她也知道身邊常見的人的名字，不過有些發音難的，她會自己改編就是了，像是保母「Madel」，她就直接叫「Del」，好朋友「Sofia」，她改成了「Fifa」，她很愛邊看照片邊指出每一個人的名字，看到自己還會特別興奮地說「It’s Rena!」。有一次我們想到從來沒有教過她爸爸和媽媽的名字，就心血來潮地故意問她爸爸叫什麼名字，看她怎麼回答，沒想到她看了爸爸一眼之後想了想說「Daddy!」，雖然不是正確答案，可也不能說是錯的，讓我們不得不承認小小孩的腦筋裡其實還滿有邏輯的。

【湯瑪士是小嫣子的愛呀，連帶的藍色也是她最愛的顏色。】

　邏輯思考真的是這個年齡的小孩一個發展很快速的區域，說話應答上面可以看出來，也反映在顏色和配對的概念上，即使是同一種或者類似的玩具隨著她思考能力的發展，也會出現「高階版」的玩法。拿小嫣子一直很喜歡玩的拼圖來說，以前她玩的都是拼圖片底下繪有同樣圖案、小朋友只需要把圖案相同的拼圖片正確拼嵌進去就可以的那種，後來這種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挑戰性，她要玩沒有底圖、只能要靠拼圖片的形狀和周圍圖案線索去拼的進階版。最近我買給她的生日禮物裡有一套四組的湯瑪士小火車與同伴的拼圖，更進階到一般的紙版拼圖，必須完全依靠圖案線索去拼，這對小嫣子來說是一種完全沒有接觸過的玩法，跟她之前玩的拼圖概念都不同，但是小朋友的學習能力就是那麼驚人，她從一開始完全沒有概念該如何玩，到慢慢有所領會可以把我特別留給她拼的火車臉拼進去，到給她一些提示她就可以把四組十到十六片不等的拼圖給拼出來，這樣的發展前後不過兩個禮拜的時間而已。我起初以為我太操之過急，拼圖盒上明明寫適齡三歲以上，兩歲小孩不會是正常的，後來發現拼圖的適齡標記是一件很神秘的事，不管是以前玩的那種有底圖的，或者沒有底圖的，還是這種靠不規則形狀薄片接合的拼圖，而且十片一百片都一樣，通通都是寫適齡三歲以上兒童，看來這跟我三天兩頭就下定決心要減肥的精神差不多，都是僅供參考用的。

【這幾副湯瑪士和同伴的拼圖是小嫣子最近的最愛之一，小嫣子拼完會把她的Thomas和James小火車放在拼圖上，為了這個，媽媽還特別添購了綠色的Percy和紫色的Charlie火車，讓拼圖和火車都可以配成對。】

　小妞的小腦袋每天都在轉，我們常常不知道她的一些小想法是從哪兒來的，最近有幾次帶她出去玩，我跟在她後面，她居然會嫌沒有自己的空間，一邊把我往後推，一邊叫我「go」（走開），她好自己享受沒有大人監視的空間。有幾次在家也一樣，她一個人在廁所玩水還是泡泡之類的，我走進去看她在幹嘛，好心要陪她玩，她也把我推出去，要自己一個人玩，是說這小妞向來就很獨立，但是這種我以為是青少年才會出現的行為她現在就有，是不是也太誇張啊？上一篇提到小嫣子對小男生很有興趣，那完全不是個案呀，在那之後，只要遇到有小男生的場合，小嫣子都會對人家特別友善，千方百計要跟人家玩在一起，此外小嫣子也不愛待在家、很愛出去玩（所以說她其實根本就是個青少女了嘛），只要我們問她要不要出去玩，不管是「go outside」或者去坐「choo-choo」（家門口的輕軌電車），她都會很興奮答應，這個時候不管是要她穿衣服還是穿鞋子、梳頭髮，都會變得特別配合，一整個很來勁兒。講到這兒就要順便推一下膳魔師的保溫杯，有時候我們出去玩一整天，我會先把午餐加熱準備好，裝在保溫杯裡帶出去，幾個小時以後食物還是熱的，午餐時間不管是要就地野餐或者是車上解決都很方便。我準備過炒飯、水餃、義大利麵等等，小嫣子都很捧場，爸爸媽媽也不用臨時還要找環境或餐點適合小朋友的地方吃飯，畢竟餵飽大人不是一件難事，一時找不到好吃的，什麼三明治、速食都行，小朋友就沒那麼容易啦，至少我們家的這名對三明治沒有興趣，我也不愛她吃這種塞了一堆加工肉類、蔬菜沒兩口還都是生冷的食物，速食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這個膳魔師保溫杯真的超級好物一枚，讓我愛不釋手到又上網買了第二個，拿來裝水果保鮮用。其實這玩意兒一點兒也不新奇，是我們小時候就有的東西啊，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呢？上個月我去參觀一間要自備午餐的preschool時，剛好碰上他們的午餐準備時間，看到老師們幫小朋友把家長準備好的午餐從便當袋裡拿出來在桌上擺放好，我才發現這玩意兒很受幼稚園家長的歡迎，十個小朋友裡有一半都是用這種容器，讓小朋友可以吃到熱食，也許你會納悶為什麼學校不直接提供熱的營養午餐，或者為什麼不提供加熱設備像我們小時候帶便當一樣？嗯，這也常常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關於舊金山的preschools和申請過程，也很值得另闢一篇大書特書，不過這曲折離奇的故事就暫且等等，總之膳魔師保溫杯是媽媽們的好幫手。

【九月底帶小嫣子去參加一個朋友在酒莊辦的婚禮，她到處走，找到一個通往停車場的樓梯，一直叫我走開，她要一個人探險，我只好遠遠監視她，在她跑到坡道盡頭的停車場前攔住她。】

【出去玩是最開心的事，如果又可以坐「choo-choo」（火車）的話，就更樂不可支啦。】

【Thermos的保溫杯容量不小，以小朋友的食量來說，應該可以用到小學不成問題。我們當然就拿來野餐用，熱食搭配冷菜、水果，比三明治營養均衡多了。】

　最後照例記一下小嫣子的長牙情況，上個月紀錄時冒出的四顆犬齒現在已經都長全了，最後四顆臼齒則還沒有影子，所以依舊維持小牙十二顆。

　呼，這麼長的一篇終於寫完了，希望在外婆十月底來拜訪我們之前可以把兩歲生日記完成，我也就不辜負自己對自己的期許了（好爛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