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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已經過了。


 紐約的第一場雪還沒有下。


 這麼暖和的冬天也許不是第一次,卻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我憂心的想法。我從來不自詡為環保熱衷人士,但自認為對這個星球有足夠的關心與愛護,溫室效應造成全球暖化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卻也似乎是無關乎世人痛癢的名詞。世人的問題已經太多:戰爭、飢餓、恐怖、仇恨、疾病,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完美的,大同世界可望而不可及,聖經裡預示的Armageddon--世界末日,倒像是一步步近了。


 已開發的強權國家為了自身的市場繁榮,不願輕言犧牲既得的任何一點利益,開發中的強權國家為了那誘人的高經濟成長率,寧願預支這個世界明天和明天的明天的資源,剩下的第三和不能被歸類的世界,如果不能扭轉乾坤就只能渾渾噩噩了。


 畢竟,誰會在乎北極的冬天有沒有冰、挪威的峽灣有沒有雪、動物園以外的北極熊有沒有家?誰會擔心海平面高還是低、太平洋上幾個小島國存在還是淹沒、四十年後的地球是掙扎還是毀滅?誰又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開車、開什麼車、怎麼用電、回收什麼、怎麼消費,以至於吃什麼東西都會影響明年四季的溫度?


 聖誕節才過,收音機裡仍重複播著應景的歌曲。Trans-Siberian交響樂團在十年前錄製的「聖誕夜」透過夜色傳來悠揚的旋律,這是我最鍾愛的聖誕音樂版本,因為它生動、莊嚴而震撼人心。然而,多少人仍然記得它十年前問世時的音樂錄影帶?一個小女孩在下雪的聖誕夜裡偷偷打開塵封的尋寶箱,也開啟了神秘的夢境與奇幻的樂聲。現實生活的畫面裡交織上映著政治鬥爭與仇恨殺戮,而小女孩卻在雪境之中裡與樂手純真地共舞,渾不覺這世間的無知荒謬。一直到午夜子時,母親前來找尋小女孩的蹤影,小女孩才趕忙將寶盒關上,幻境消失,聖誕夜又彷彿回到現實的平靜。


 十年後的今天,人們對於這個世界的關注似乎沒有多大改變。


 我在灰濛濛的天空裡看不清所謂純粹的蔚藍,也差不多忘了天空在十二月底該是什麼顏色,更分辨不出多高多遠才是那片有了破洞的臭氧層,在蒼芎之下,時間空間一樣抽象,人的智慧終究不過是肉眼凡胎。也許不用再過一個世紀,日曆的存在就只是形式上的意義,季節的遞嬗再沒有所謂南北半球的隔閡,冰霜雪花像是前世的神話,而世界回到創世紀時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起點。


 難得寫這麼嚴肅的東西,到此為止,我相信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也好,沒有神也罷,在人力之外,天地自有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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