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艷陽天

　上個禮拜去公園裡的假沙灘玩沙，這次玩真的。禮拜六下午我們一家去了靠近金門大橋的海灘，不為游泳，也不為曬太陽，只為了享受一下周末午後的悠閒。

　事實上水很冷，想游泳也很難；想曬太陽得等霧散。舊金山的夏天是有名的「不夏天」，一整季攝氏二十八度以上很難得碰上幾天，上三十度更是一隻手手指頭數得出來，名符其實的「屈指可數」，也可以叫偶然。如果碰上這樣難得的好天，不用說人群、車陣一定擠爆了沙灘，即使是像這個周末，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露臉，沙灘還是很受歡迎的地點，自認「身強體壯」，或者想游泳、想曬太陽想瘋了的，還是可以穿著比基尼，假裝自己在加勒比海海灘，不然就像我們，穿著毛衣玩沙、野餐，雖然照片上看起來奇怪了一點，至少回家沒有咳嗽流鼻水頭痛一整天。

【第一次去海邊是六月，小嫣子抓了一手沙，感覺新奇的很。那天不知道怎樣，小妞居然沒有吃沙的欲望，讓我們誤以為她心裡是知道沙是不能吃的。】

【那天天氣不錯，有陽光卻不太熱，看咱們一家多開心哪。小嫣子那天也許是忙著舔玩具，沒空想到沙子也可以撈起來舔舔。】

【這次去海灘小嫣子在沙灘玩得可樂的，只是光舔沾滿了沙的玩具不夠，這次老是把沙往嘴巴放，一口接一口。看得出來嗎，頭上的遮陽帽跟兩個月前戴的是同一頂，只是這次很明顯帽子已經遮不住大頭啦。毛衣更是從去年聖誕節就開始穿的，是三到六個月的尺寸，小嫣子沒橫著長多少，只是現在毛衣穿在身上手腕跟小肚子都會露出一截。】

　這是小嫣子第二次造訪海邊，六月中的初體驗，天氣比較溫暖。那時候小嫣子不過八個半月，對沙子雖然覺得稀奇，對Sofia帶去的玩具更有興趣。這次小妞更有經驗，一個人可以在沙灘上玩得很起勁，一切似乎進行的很順利，爸爸打算在涼風中補個小眠，媽媽準備拆兩包零食享受一番，可爸爸媽媽沒有料到的是小妞玩沙不過癮，還得要放到嘴裡嘗嘗味道，帶去裝沙的小玩具更要徹底舔一舔。這還不算，偏偏沙灘上不只有細細的沙，還有大石子、小石子、樹枝、木片，每一樣都是Choking Hazard，這小妞打定了主意要每一個都撿起來把玩，媽媽我只好跟在她屁股後面，在她把這些沙子以外的東西（她要吃沙子，我們已經無所謂啦）送到嘴巴去以前，從她手裡搶下來或者乾脆把她抓回野餐墊，這是我們當初沒有料到的失算。小妞當然不肯只是乖乖坐在野餐墊上玩她面前的幾樣玩具，她爬上爬下、翻來滾去，一下子把爸爸當成必須翻越的障礙，一下子把我當樹爬，哪裡有我們想像裡的「慵懶的午後」可言？我們索性帶她去踏踏浪，這個很對小妞的味，我們抱著她等在碎浪打得到的沙灘邊緣，等浪撲上沙灘，就讓她的小腳踩踩冰冰的海水，她樂得咯咯直笑，等浪退去，我們讓她踩在濕濕的沙上，她也很愛，用腳趾頭一直來回磨蹭。就這樣海水泡泡、沙灘玩玩，小妞居然一整個下午沒睡午覺一直撐到快五點，才開始有點倦意顯現，加上天又更涼了一點，我們才離開海邊。這個星期六午後雖然沒有嚮往的優閒、雖然明明是夏天卻穿著毛衣在海邊是一個很妙的畫面，但是我們畢竟有玩到沙也玩到水啦，下次再來可以考慮放個風箏。

【恨不得把頭埋進沙裡舔個夠。】

【天邊罩著一片霧，陽光很朦朧，連帶著海水也很冰，媽媽唯一讓她可以泡泡水的地方只有腳趾頭，這些都不能減少小妞玩水的興致。】

【玩了一個下午終於有點兒想睡覺了，嘴巴咬著奶嘴，手裡抓著小毯子，可是腳還是不肯投降。】

　在台灣玩得搞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有漢，遑論魏晉」，假期結束回到舊金山，嫣媽才驚覺放了這麼久的待產、育嬰假，四月初就要結束了啊！既然時間過得這麼快，回來我們也要用力玩，才對得起公司、對得起自己（公司付錢可不是只是讓我坐在家裡閒閒放假的）。從台灣回來已經快一個月，算算我們還去了不少地方兜風呢。

　小嫣子在台北開了不少「台葷」，把拔也不甘示弱，我們回舊金山的第二天，把拔就帶小嫣子到市區的Yerba Buena公園去坐旋轉木馬，大人一次美金三元，一次可以坐兩輪，六歲以下小孩有大人陪著不用錢，不上馬只在馬旁站著照相的大人也不要錢，所以咱們一家三口只花了三塊錢，非常划算。這是小嫣子第一次坐旋轉木馬，第一回由我揹著她，她剛開始搞不清東南西北，有些錯愕，不過只一下子她就明白這玩意兒的樂趣所在，越來越嗨。第二回換爸爸揹，我在馬旁照相；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小嫣子音樂一開始，不用暖身直接嗨，開心得不得了。

　坐完旋轉木馬之後，我們在公園的兒童遊樂場停留了一陣子，小嫣子還太小，只能在我們身上看大寶寶們玩，過過乾癮。遊樂場旁有一個水景，有一端有小噴泉，小嫣子盯著它看得入神。小嫣子最近對水流興趣濃厚，平常在家，有時候我會用揹巾揹著她洗奶瓶或著幫她洗臉時在水龍頭下搓洗她的小毛巾，她只要聽到水聲，不管之前在看什麼都會停下來，聚精會神地對著水流瞧，有時候膽子來了，還會動手去摸，大概是水流動的型態、光影和聲音都教她著迷吧。

【看得出流水令她著迷嗎？盯著它看了好久，離開的時候還依依不捨。】

　第二個周末，艾莉阿姨一家邀咱們去逛「金銀島」（Treasure Island）上的跳蚤市場，愛湊熱鬧的我們，當然二話不說地熱情赴約。金銀島位於舊金山和奧克蘭中間，來往出入全靠溝通舊金山與奧克蘭的灣區大橋（Bay Bridge），其實算是舊金山的一部分。金銀島不大，但是景觀很好，不但可以把舊金山的輪廓盡收眼底，還可以飽覽海灣景色，我們其實對跳蚤市場十分理智，愛瞧熱鬧的熱情很濃，但是會突然腦波一弱、手一軟掏錢買東西的衝動很淡。所以轉了一圈下來，艾莉買了三、四樣東西，我們凡心不動，依然兩手空空，三塊錢入場費完全是帶小嫣子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和看人群的。

【金銀島上的跳蚤市場，咱們是來看熱鬧的。】

　第三個周末，有鑒於小嫣子前兩個禮拜對旋轉木馬的喜愛，我們帶她去舊金山另一個有旋轉木馬的公園──金門公園（Golden Gate Park）。金門公園應該是舊金山市區最大的公園，跟紐約的中央公園意思差不多，佔地遼闊，裡面有兒童遊樂場、博物館、主題景觀花園等等，是舊金山市民假日的好去處，唯一的缺點是周末找車位是噩夢一場。舊金山週末出門如果不是去有停車場的賣場，基本上找車位常常讓人原本高昂的興致減了大半，熱門地點像是聯合廣場、金門公園這種地方，找車位更是考驗修養與耐心的過程。我們繞了半小時（當了父母似乎耐心成倍數成長），終於在鄰近的巷子裡找到路邊的免費車位（運氣夠好了）；下了車沒走多遠就找到旋轉木馬所在的遊樂場（可以去買彩券了），不過跟前兩個禮拜去的Yerba Buena公園不一樣，這裡的旋轉木馬一次要美金兩元，乍看之下似乎更划算，實際上一次只能坐一輪，而且爸爸媽媽，只要上轉盤「旋轉」，不管有沒有要坐「木馬」，都要付錢，比起來還是Yerba Buena公園有人情味，所以我們花了四塊錢，只坐了一圈。原本想再坐第二次，但是看小嫣子似乎也沒有特別留戀的樣子就算了（有沒有需要這麼計較？），到旁邊的兒童遊戲場去看小朋友們爬上爬下，過過乾癮，想像再過幾年小嫣子長大的光景。光看沒什麼意思，我們發現遊戲場的邊邊有一排盪鞦韆，從嬰兒可以坐的初級到青少年的高級都有，就讓小嫣子也下來參與一下。小嫣子想必是有遺傳到媽媽愛雲霄飛車、海盜船的基因，喜歡搖搖椅、「寶寶飛」之類的有速度的遊戲，所以第一次嘗試盪鞦韆她也不怕，反而樂得很。

　盪完鞦韆，也差不多是喝奶時間，下午的陽光很好，我們便到公園的一處開闊的草地上來個「野餐」，不遠處有一群「假日藝術家」在表演打擊樂，一旁還可以看別人玩飛盤、美式足球，熱鬧程度完全是小嫣子的「菜」。喝完奶，她坐在草地上，有時看看別人在做什麼，有時低頭撥弄腳旁的小草。小嫣子能夠自己坐著玩、不用一直抱著，對媽媽來說真是一件輕鬆許多的事，這時候真希望我們也帶了點心，來個真正的野餐，享受一下難得的悠閒。

【什麼時候可以真正來一次野餐？祈禱這個週末天氣晴朗又溫暖吧。】

　自從有了「野餐」的想法，嫣媽上個星期一整個星期念茲在茲都在想著要在周末去野餐，還特別去買了一塊可以收成一個小包包的野餐用的墊子，偏偏這個週末天氣不怎麼好，陰陰冷冷，沒什麼太陽，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改去購物中心逛逛（還是媽媽想趁機敗家的藉口？），反正小嫣子這一陣子對於看人的興致又更高昂了，就去人多的地方走走，順便幫她買兩件衣服。說到小嫣子愛看人，以前只覺得她對於外面花花世界的事物感到好奇，最多稱得上「東張西望」、「走馬看花」，但是這一個禮拜左右，她對路上行人的好奇程度似乎成倍數增加，常常盯著人看著不放，走過去了還要頻頻回頭瞧，簡直是到「失禮」的地步，有時候她盯著「我們絕對不會盯著瞧」的人看，我也不能糾正她（這樣不是更此地無銀三百兩？），只好看向別的方向，假裝對櫥窗裡的東西很有興趣，或者低頭假裝調整揹巾的帶子等等，裝傻裝個夠，反正沒有人會跟嬰兒計較吧。

　愛看人的小嫣子是不甘於只動眼的，她興奮起來嘴裡念念有詞，還會在路上莫名其妙地嗨起來尖叫大笑，不吸引別人的注意不甘心。其實這小妞向來話多，以前更小的時候會認真看著我們的嘴型模仿一些簡單的詞的發音，後來對「通俗語言」沒有興趣，改成用自己的語言說話，常常「A -Yayaya-Dada-Poo-Tata -Hoo-La-Na」之類的說個沒完，這一個月來她愛講話有增無減，偶爾會出現「人語」，不過她到底說什麼，就完全各憑解釋了（她爸爸堅持她說「Da-da」的時候是在用英文叫爸爸，嗯，自己高興就好）。這幾天小嫣子除了話似乎越來越多，她還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發出像海獅一樣的叫聲，就是那種倒吸一口氣似的、像那種很誇張的笑聲。記得她比較小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會發出類似的聲音，但是音量沒有那麼大，比較起來更像是喘不過氣來的那種呼吸聲，我們剛開始很擔心會不會是氣喘，醫生告訴我們，新生兒的氣管、聲帶肌肉都還沒長成，所以會有這種聲音，大了就好了。果真小嫣子三個月左右我們就很少聽到她發出這種聲音，就在我們快忘記曾經還有這件事的時候，小海獅長成大海獅了，這次聲音很明顯是小嫣子故意發出來的，艾莉阿姨告訴嫣媽，很多寶寶都會用這種方式練習「發聲」和「換氣」，他們家蘇菲亞也會。我對寶寶們練習發聲和換氣沒有意見，但是咱們小嫣子心機很重，特別喜歡在我要她喝奶的時候表演一手海獅特技。看過嫣媽以前文章的人就知道嫣媽向來對小嫣子喝奶感到頭痛，如果讓她自己決定什麼時候喝、喝多少，她一天大概喝不到五百C.C.，以前喝奶她都會大哭是因為胃酸逆流不舒服的緣故，近來這個毛病似乎改善不少，可是每次喝奶還是不甘不脆。逼她過頭她會來個大吐奶，「有技巧的鼓勵」她，她也會「有技巧」地耍一堆花招，海獅特技就是最近的一種。因為學海獅叫必須要吸氣，如果同時間嫣媽試著要餵奶，她一吸氣就很容易嗆到，嫣媽就不得不讓步，把奶瓶拿開，她就（暫時）達到目的。熟悉的人當然也知道，嫣媽也不是好惹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嫣媽見招拆招，所以小嫣子的海獅叫只能用一時，然後她必須使出其他招數，老招數包括耍賴、掙扎、啼哭、用她還沒有牙齒的牙齦不斷地咬奶嘴，一邊試著把它頂出來並且把流進去的奶吐出來，新招數還有海獅技的相反花招──對著奶嘴吐氣加噴口水加說話，每次不把奶噴得到處都是不甘心，這一招她也會用在不想吃的副食品上，或者用兩隻手不斷拍打奶瓶，試著把奶瓶打飛，她成功過幾次，不過也都只是曇花一現，嫣媽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時心要定（要有長期抗戰的耐心）、手要穩（要有技巧地箝制她的兩隻小手，還要確實掌握奶瓶，不能太鬆也不能太緊）、眼神要堅定（讓她知難而退），再加上童謠（像是「一二三、到台灣」、「三輪車、跑得快」、「小皮球、香蕉油」之類的有韻律的打油歌）以及「電動按摩椅」（快速但小幅度的震她）的輔助，通常她最後都會乖乖（不甘願）的屈服。傻眼嗎？不要問我怎麼想出這些荒謬的方法，只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窮則變、變則通，這些都是時間累積出的經驗，簡直是人類文明進化的縮影。爸爸摸不熟這些「眉角」，精明的她，看得出爸爸是生手，常常欺負爸爸，爸爸試了幾次，每次都是一瓶奶被小嫣子玩掉吐掉了半瓶還餵不成，最後只好媽媽出馬。其實餵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等她餓一點、再掌握一些媽媽摸索出來的撇步加上充分的耐心與決心，革命成功再望。回台灣的時候外婆、姨婆都挑戰過，失敗過，但是也成功過，所以再次證明「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動眼動口之外，小嫣子也愛動手。抱她在家走動的時候，她什麼東西都要湊上去摸，或者抓著瞧半天，我的頭髮常常是她「順手」必抓的東西，她的手勁越來越大，已經不只是抓了會痛的問題，有時候頭髮還會被她扯下幾根來，我的產後掉髮已經掉了三個月了，走到哪、掉到哪（走到台灣，當然也掉到台灣），還不知道要掉到何年何月，她還來湊一手，簡直是無言。揹她出門的時候，她逮著機會當然更不會客氣，前兩天去超級市場撿兩樣新鮮蔬菜回家做晚餐，我在挑菜，她也沒閒著，兩個小手對著排放得很整齊、紅紅綠綠的蘋果東摸西摸。還好她的手勁不強，我真怕她從中間一抓，把一整排堆得像積木的蘋果都給扯下來。蘋果的顏色吸引她，蔬菜區不但有各種各色的蔬菜，大家的「質感」也都差很大，加上冰箱還會時不時地灑水，簡直就是令人嚮往的樂園。小嫣子不出所料地兩隻小手都伸出來，撥弄著生菜葉、巴西利和任何在她「攻擊範圍」裡的蔬菜，不過她的表情可是很正經的，一副像是來考察做研究似的。看在這間超市賣的都是有機商品，我也就放任她來個「蔬果大體驗」，要不是怕她動作太粗魯、把一堆葉子拔下來變成媽媽要全部買單，我還真覺得這是一個「寓教於樂」的好地方。

　從台灣回舊金山不到一個禮拜，小嫣子就滿五個月了，之前有提過，我們在台灣的時候，為了讓沒能一起跟的爸爸不至於因為錯過小嫣子第一次翻身這項壯舉而更失落，一直阻止小嫣子任何可能要翻身的企圖（我現在回想，怎麼都覺得我們是多慮了），而小嫣子居然也很神奇地在回家後兩天不到，真的在爸爸眼前第一次從趴著翻伸過來，在成長紀錄上留下一筆「四個多月會翻身」。不過，小嫣子翻身練了幾天，不知怎麼的，從滿五個月之後就失去「手感」，完全忘了怎麼翻身，更別提從躺著翻身成趴著了。我們讓她趴著練習好幾次，她都找不到「切入點」，只有在我們幫她把一隻手「喬」好姿勢之下，她才突然發現原來只需要把頭和肩膀側過去，就可以順勢翻過去了。所以目前她的翻身都是在作弊之下完成的。

　她在翻身上面「退化」，在「坐」上面倒是日新又新，現在不但可以坐著玩一陣子，還可以抬頭四處張望而不會失去平衡，只不過她一但重心不穩，就爬不起來，所以我都會讓她坐在甜甜圈Boppy C型枕彎裡玩玩具，有了甜甜圈枕的輔助，她可以一個人在玩具堆裡玩很久，不需要人陪，還會自己嗨。同樣的，以前幫她洗澡總是要一隻手抓著她，即使她的小澡盆有很貼心的設計可以讓嬰兒斜斜地靠坐在澡盆裡，讓媽媽可以兩隻手都空出來，但是所有育兒的書籍文章都再三叮囑，媽媽我當然也不敢大意，總是一隻手護著她。最近她常常不甘於被動的靠坐在澡盆裡，一直希望坐起來，可以跟她的「水族朋友」（就是澡盆玩具，一共有章魚、螃蟹、熱帶魚和海龜四隻）一起玩，一開始她還會搖搖晃晃，在盆子裡跟著水滑來滑去，讓媽媽提心吊膽的，但這兩天越來越穩，兩隻手很靈活的這隻抓抓、那隻抓抓，完全沉浸在自己（跟那一群水生動物）的世界。於是媽媽發現，比較會坐了的小嫣子似乎突然獨立了起來，媽媽的日子也忽然變得省力許多，會不會再過一陣子她就會嫌媽媽多餘啦？好啦好啦，我回去上班就是了。

【小嫣子自己坐著玩玩具，有時候連靠枕都不用。剛洗完澡頭髮還有點濕，所以披個有帽子的毯子擋一下。】

　小嫣子越來越能自得其樂，享受「獨處」的時光，連睡覺的時候也不例外。因為嫣媽沒有很勤勞，所以一直以來都採取「放牛吃草」的無為而治政策，沒有像其他媽媽一樣很小就開始訓練寶寶要有固定的作息時間。快六個月大的小嫣子除了早上差不多七點起床，喝完奶可以繼續睡到十點以外，其他的作息並沒有一定的時間，稱得上規律的頂多是三個多小時喝一次奶（其實可以撐到四小時，而且讓她餓一點會比較好餵，但是為了能夠塞進六餐，嫣媽最多三個半小時就會要她喝奶），然後醒來活動一個到兩個小時就要補眠一下，一次睡四十分鐘到一個半小時不等。小嫣子睡覺已經到完全不用哄的時候，她也不再喜歡被抱著睡，把她放在小床上，給她奶嘴和一條可以依偎的小毯子（這點倒是一直以來不變的習慣），她自己就會睡。她的小床裡有一隻爸爸很久以前買的小狗玩偶（那時候媽媽因為出血有早產跡象住院，爸爸做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準備買給可能隨時會出生的小嫣子的），還有滿月的時候奶奶送的小猴子玩偶，最近加入的有一條朋友送的「半熊半毯」，還繡有小嫣子名字的Security Blanket（就是可以給小朋友安全感的小毯子，只是中間還有一隻小熊玩偶，小毯子是小熊的大裙子），小嫣子有時候剛躺下去睡意沒有很濃，或者睡醒的時候，都會跟這些小床裡的朋友們「談心」。有好幾次我們聽到她一個人在房間裡「說話」的聲音，偷偷去看發現她抓著某一隻玩偶，又說又笑，好笑極了。不過，她不鬧瞌睡，也沒有下床氣，把拔馬麻應該要偷笑三聲了。

　小嫣子睡覺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剛睡下去的時候頭會東轉西轉，東看看、西看看，東摸摸、西摸摸，左邊的毯子偎一偎，右邊的毯子也要靠一靠，滿足了才會睡著。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唯一的「後遺症」是她後腦勺上的頭髮每次起床都「糾結」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小辮子，甚至打小結，剛開始她活動力還沒那麼強的時候，髮尾出現小結，我就把它剪掉，但是現在頻率之高，只好趁每次喝完奶拍嗝的時候慢慢幫她把頭髮解開，費時費力。我試過用潤髮乳，但是效果也不怎麼樣，只有剛洗完澡的時候頭髮很順，睡了一覺又完全破功。我又特別去買了不用沖洗的乾濕兩用潤髮乳，目前還沒試過「乾擦」，效果只比一般潤髮乳好一點點，如果「乾擦」也沒有用，大概要試「Detangler」順髮水了。

　小嫣子睡覺對奶嘴的依賴很深，除非很睏很睏，否則沒有奶嘴不能睡，半夜有時候也會突然醒來找奶嘴，不過睡覺以外的時間可以完全不用奶嘴。以前帶她出門，即使在附近散步，都要帶著奶嘴，深怕她小姐突然一個不順心，在大街上嚎啕大哭起來，手足無措的可會是爸爸媽媽。但是現在對她比較「了解」，知道在附近閒逛這種充滿「刺激」的活動，愛管閒事的她只要有熱鬧可看，是不需要奶嘴的。即使是去餐廳吃飯，只要有東西讓她玩、有人讓她看，她就不會無聊想睡，也不用奶嘴雖然爸爸媽媽還是會帶著以防萬一，畢竟餐廳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太過自信，不然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知道怕了。

　小嫣子滿五個月好像才是上個禮拜的事，怎麼一轉眼要滿六個月了？歲月這種事在有小貝比以後更是不饒人，隨時隨地都在提醒我們時間過得有多快。小嫣子下個禮拜就要滿六個月，嫣媽前幾天才知道小貝比滿四個月有一種傳統儀式叫「收涎」，據說是祝福寶寶快快長大不要再流口水的一種儀式。在傳統這一塊相當弱的嫣媽只認識「滿月」要作「滿月酒」跟「週歲」要「抓週」這兩項。結果滿月即使知道也還是沒作，所以知不知道也沒差，至於「收涎」，現在來作好像也嫌太晚。不過想想小嫣子似乎不怎麼愛流口水，除了回台灣那幾天她開始很愛啃自己的手、常常口水滿臉因而給她圍了圍兜，之後大概技術越來越好，所以吃手的時候也沒特別流口水，所以她可愛的圍兜都是嫣媽福至心靈想起來的時候拿來裝飾用，而真正實用的防水圍兜就是吃副食品的時候用，至於她之後長牙會不會突然口水決堤，就只好拭目以待了。倒是有沒有哪一種傳統儀式是幫助翻身的，小嫣子應該會比較受用才是，哈哈。

　講到副食品，又是另一個可以長篇大論的故事，下次再記吧。

　帶小嫣子回台灣十七天，扣掉前後兩天坐飛機，其實只有十六天不到，但是這兩個禮拜多一點點的時間裡，算算小嫣子一共見到了五十多個親朋好友！明明我們日子過得很愜意，沒有什麼「趕場」的戲碼，平均一天要見三點五個人有可能嗎？追根究柢就是大家都太貼心，專程來看我們，省卻了我們四處奔波的必要，嫣媽現在想來還是揪甘心。

　我們在台灣到底過得有多開心，讓我們樂不思蜀呢？沒圖沒真相，下面就看圖來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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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台北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當然就是吃、吃、吃。小嫣子外婆住在人潮密集的京站，不出大門有各種餐廳還有小吃街，走出門就是台北車站商圈，各種美食就在咫尺（嫣媽自言自語：是說台北還能多方便呀？每次回美國，都覺得反差好大呀，都已經住在城市裡了還有這種感覺，那要是住到郊區去怎麼辦咧？），所以我們三天兩頭就出門打牙祭。出門是小嫣子最有興趣的事，剛回來的時候，我們會推著娃娃車帶她去餐廳，但是娃娃車在擁擠又非完全無障礙的台北街頭實在不是很方便，所以後來我們就改用揹巾，這一來小嫣子更開心了，不但四周景物盡收眼底，還可以跟著上桌，桌上有什麼菜她都要看一看，參與感十足。

【回台北第一次帶小嫣子出去吃晚餐，是到台北車站上面微風廣場裡的小南門點心世界。第一次在台北出門不知道，帶著娃娃車，短短一段路像是幾千公尺的越野障礙賽，後來我們就學乖啦。這是在等位子的時候照的，外婆、姨婆和媽媽閒著沒事，就來跟小嫣子聊天。】

【後來帶小嫣子出門吃飯都用揹巾揹，在台北車站附近吃日本料理，小嫣子看到桌上定食盤裡各種各樣的菜色，樂得很。】

【回美國之前幾天，我們去吃了火鍋，原本一直很排斥帶小嫣子到有熱鍋熱湯的地方，後來時間晚了、想訂的餐廳一家也訂不到，就只好屈服於現實。四個大人坐了一個六人的桌子，嫣媽帶著小嫣子坐在沒有火鍋的位子，吃菜吃肉都有特別服務呢。小嫣子坐在媽媽身上對火鍋冒出來的煙很有興趣，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小嫣子對媽媽吃的東西都很感興趣，媽媽夾一口菜、舀一匙甜點她都要回頭瞧，每一次都不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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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嫣子既然那麼愛出門，我們得空當然也就常常帶她到附近走走，不管是樓下的商場還是附近的台北街頭，小嫣子都愛，這些都是在舊金山看不到的風景。揹寶寶出門逛街，跟帶狗狗出門的意思差不多，不管專櫃小姐或者商家、路人，常常會來逗寶寶，小嫣子也都會很給面子的報以微笑數枚，嗨咖自己都能自得其樂，何況有別人要來一起眾樂樂呢？當然要不客氣的嗨一下啦。

【這兒一看就知道是台北車站，看得出小嫣子樂得很嗎？】

【走在台北車站新光三越旁，咱們母女有像嗎？這次回來很挫折，所有人不管直接還是含蓄地說，都認為小嫣子長得像爸爸，像爸爸也就算了，還說一點也不像媽媽。好心一點的會安慰嫣媽，說小貝比一直會變，將來長得像誰很難說（聽起來也沒有會像媽媽的意思啊）。不過嫣媽自己認為小嫣子在很多地方還是很像我滴，像是她眼睛的形狀（只有形狀啦，立體的輪廓跟長睫毛都是她把拔的基因），還有很多表情，時不時的會有我的影子，就像這張，嫣媽自己覺得相似度很高說。】

【京站的商場等於家裡的後院，我們沒事就下來遛遛，小嫣子對於飾品興趣濃厚，尤其是亮晶晶的珠寶首飾，可以看得目不轉睛、無法自拔。有一次我們看到一條小兔子項鍊，拿起來把玩，小嫣子竟然毫不客氣的伸手來抓，一抓就不放，姨婆只能買下送她。唉，這麼點大就這樣，將來還得了？】

【有一天逛京站不知道是二樓還是三樓，碰到拍寶寶寫真的攤位，剛好有免費試拍還可以做成小鑰匙圈，就當了生平第一次專業麻豆。不過小嫣子對於這麼專業的排場不怎麼習慣，人家出動了三個大人來逗，小嫣子還是不給面子，笑也不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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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的時候也可以找到不少娛樂，所謂「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對小嫣子來說，到處都是有娛樂價值的東西，上一篇提過小嫣子在手指抓握的能力上越來越好，所以愛管閒事的她，除了隨時東看西看以外，還喜歡動手，好在大多數東西她只是捏捏摸摸、把玩一下，研究夠了之後就會放下，還沒有把東西往嘴巴塞的習慣（愛往嘴巴塞的只有她自己的手）。

【外婆家的冰箱上有很多色彩繽紛的磁鐵，姨婆抱著她一邊看，她還要伸手每一個都碰碰，能抓下來的就把玩一番，它們的命運最後當然都成了來自由落體。】

【回台灣雖然沒趕上年假，但是嚴格說還是在過年期間，就應景地打個小麻將。大家輪流揹小嫣子，讓她也上牌桌，也有參與感。第一次看麻將的她，被麻將深深吸引，看得著迷得不得了。休息時乾脆讓她直接坐上牌桌，她也毫不客氣手腳一起來，在麻將的國度裡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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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回台灣跟親戚朋友都是初見面，又逢新年，小嫣子承蒙大家的疼愛，收到不少紅包、禮物還有新生寶寶的金飾。因為小嫣子是兔年生的，禮物、金飾裡有不少小兔子主題，都很有意義。在這裡不一一點名，謝謝大家理重情也重，禮物大部分已經在小嫣子手上啦，而諸多紅包呢，據姨婆說，叫教育基金太沉重，可是叫玩樂基金好像也太沒有出息，那就折衷，叫做「寓教於樂基金」好了，至於飾品嫣媽會幫她好好收起來，將來長大讓她知道她是一隻多麼幸福的小兔子。

【對紅包從小就展現這麼深厚的興趣，是不是遺傳哪？】

【思華阿姨送的小兔子，現在是小嫣子每天必玩的玩具之一。還不到六個月的寶寶，玩具陣容已經很堅強了，下次該寫一篇讓它們出來亮亮相，嫣媽也可以回想回想，這玩具軍隊是怎麼徵招而來的。】

【姑婆叔公送的小兔子金墜子，加上手鍊，小嫣子看來有沒有更像小女生呢？】

【表舅們和舅媽送的金墜子，小嫣子也很愛。基本上，這小妞只要是會閃閃發光的珠寶首飾，無一不愛，這該不會也是遺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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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的初體驗，小嫣子跟嫣媽難怪樂不思蜀，倒是這次小嫣子還有一項另類的初體驗，就是生平頭一遭被蚊子咬。美國乾燥又相對較涼，印象中沒碰過什麼蚊子，回台灣沒幾天，我們就發現小嫣子臉上出現了好幾個小紅點，原來被蚊子咬啦。不過妙得是，這些小蚊子包大概不癢，沒見到小嫣子去抓它，加上沒過幾天它們就都消了，所以我們也沒管它。正當我們慶幸這些文子包在回舊金山之前就消光光、爸爸看不見的時候，小嫣子在回去前兩天又被咬啦，這次還沒消下去咱們就要回舊金山了。嫣媽原本想栽贓給舊金山或者桃園機場（事實上回去那天在桃園機場的確也被咬了一個），沒想到小嫣子的紅豆冰出現在照片裡，果真有圖有真相，嫣媽也不用掰啦。結果，我們擔心了半天怕把拔心疼，最後爸爸好像也沒有太介意，真的是想太多。

【就是這張照片，半邊臉上三顆紅豆很明顯，又是回台灣一個禮拜左右的照片，只能說，證據會說話，我們還是惦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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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來說說嫣媽吧。嫣媽的體重回到懷孕前的數字有一陣子了，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吧？錯！體重是一種很神秘的數學，嫣媽回到台灣一個禮拜，居然結結實實地胖了三公斤！我有吃那麼多嗎？不過就幾次外食、幾塊雞排和幾杯珍珠奶茶，有必要這樣嚇人嗎？不過話說回來，嫣媽也不是被嚇大的，在和親朋好友相聚又四處吃喝之間，仍然找出時間採買帶回舊金山的「紀念品」。以前回台灣對零食並沒有太強烈的嚮往，每次聽到其他住在國外的朋友說行李箱裝的多少零食、名產，嫣媽都沒有動心過，我的行李箱裡如果裝食物也是要拿回去餽贈同事、親友的，自己會留下來的不多，寶貴的空間拿來裝面膜這些國外不好買的才是正經的。但是這次大概突然「開竅」了，帶了滿滿一皮箱的食物回美國，恐怖的是，回來沒一個禮拜，有一半的東西都進了嫣媽的肚子，剩下那一半？指日可待。

【這些是嫣媽扛回來的食物，不少最近很熱門的像是［月十二曲】的芋頭酥、紅豆麻糬以及桂圓紅酒餅、［微熱山丘］的鳳梨酥、［美珍香］的金錢豬肉乾、［萬益］豆干等等，嫣媽也湊熱鬧花了一整天台北市跑透透買了來，不是當伴手禮，而是拿來祭自己的五臟廟。其他還有小嫣子姨婆熱情贊助的阿舍乾麵、快車蜜餞，以及朋友友情提供的肉鬆、香港么鳳蜜餞等等，都非常好吃，所以沒多久就從我們家櫃子裡消失了。我這次還扛了一桶有兒時記憶、充滿懷舊味的「喜年來」蛋捲，除了因為這是我小時候最愛的零食、偏偏在美國的中國超市從來沒有看到過，還因為小嫣子外婆發現，原來「喜年來」的商標英文，居然就是Serena！有沒有這麼巧？當然要不計代價扛一桶回來，如果有人要來探望我們的願意帶一桶，嫣媽也會非常樂意接受。】

【說到「開竅」，以前嫣媽坐飛機對於選擇機上的食物多是看想吃哪種肉類，而非哪種料理，這次卻是相反。從台北回舊金山的飛機上，平常因為怕肥肉而不會點豬肉的嫣媽先點了一份［鬍鬚張］滷肉飯，之後又點了中式稀飯早餐，這是不是代表年紀到了？不管怎麼說，嫣媽可以確定的是，咱們華航的餐點輕鬆勝過美國每一家航空公司。】

　時間真的過的飛快，咻一下，二月就過完了，原本以為今年適逢閏年，二月可以多撐一天，結果嫣媽還是一篇文章也沒寫出來。不過嫣媽這個月過得真得很「充實」（為了網誌裡不要老是出現「忙碌」一詞，就用這個來代替繳白卷的藉口），首先當然就是月初挑戰單人帶小嫣子回台二個半禮拜的壯舉，結果意外大成功，光是帶小嫣子坐長程飛機這一段，就值得用一篇好好大書特書一番，然後在台灣的日子咱們母女倆當然過得舒服又愉快，也有不少事可以分享，再來就是小嫣子這個月的成長依然沒有慢下來等媽媽有時間記錄的意思，只好慢慢（又得快快）記了。

　就先說嫣媽直到今天逢人便拿來說嘴的「徒手帶嬰兒坐飛機」吧。我們雖然從決定訂機票到出發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採買禮物、打包裝箱、在腦海中沙盤推演連飛行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旅行對策，加上中間還碰上小嫣子生病掛急診以及好友來訪，嫣媽我一件不差的全部完成，效率之高，幾近出神入化之境地，至於飛行當天，也許是嫣媽上輩子燒了好香積了德，小嫣子生來就善體親心，在飛機上表現出奇良好，也或者是之前帶她回紐約，有練過果然有差，總之，一路上幾乎跟計畫中一樣的順利。雖然這種事跟投資基金差不多──帶嬰兒上飛機有一定的風險，過去的順利不能代表未來的表現──但是有些小撇步，還是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的。

　第一個就是飛行時間的選擇，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祕密，帶嬰幼兒坐長途飛機，選擇飛行時間跟寶寶睡眠時間重疊越多的越好，寶寶在飛機上睡得越多，爸爸媽媽手忙腳亂照顧貝比的機會越少，所以夜間飛行的航班是爸媽的好朋友。我這次就特別選了來回都是深夜出發的航班，也為此捨棄了比較常飛的長榮，改飛華航，尤其一個人跟寶寶奮戰，飛行時間遠遠比集中里程數重要得多。

　從舊金山飛台北去程十四個小時，回程十一個（我們回來那天，不知道是天氣還是什麼原因，居然只要十個小時不到）。去程小嫣子十一點半一上飛機就開始睡，一直睡了六個多小時，起來喝了一瓶奶、換了一次尿片，又繼續睡了兩個多小時，這次起來喝完奶玩了好一會兒。還好睡得飽心情好，小嫣子在飛機上東看西看，看到後面坐了一堆人就開心，對著整個機艙自嗨，然後又看前面廚房裡的空中小姐忙進忙出，看得不亦樂乎；我帶她去換尿片，順便在機艙裡走走，她對飛機上的環境感到非常新奇，也莫名地興奮，隨便看隨便嗨，連帶輕鬆了嫣媽我。之後小嫣子又睡了一覺、喝了一次奶，然後沒多久我們就到了。在她睡覺的時間裡，嫣媽我享用了起飛後與降落前的餐點、睡了一覺（雖然只有四個多小時）、上了幾次廁所，還從容不迫地清潔消毒過奶嘴奶瓶、準備好寶寶的下一餐；等她起來剛好喝奶、換尿片，然後小玩一下，十四個小時輕巧度過！

　回程因為時間短，就更容易了，小嫣子也是十一點多一上飛機就睡，一睡睡了五個多小時，照例喝完奶換完尿片沒多久又開始晨間補眠，等到她睡醒喝完第二次奶，我們就到了！（會不會也太容易？）如果是晚上可以一覺睡十個小時的寶寶，爸爸媽媽大概沒有在怕的吧？不過，聽說嬰兒也是百百種，有些隨便養隨便長，有些就是比較難伺候，小嫣子在睡覺上面向來展現過人的天賦，很少有需要哄的時候，也不愛哭，這點現在有紐約加台北的親友作證，媽媽搔頭苦思，如果不是運氣太好，就是當初半信半疑買的胎教機（據說可以幫助嬰兒Self-Soothe的能力）真的有影，反正睡前大鬧、睡醒大哭這種事，小嫣子是不做滴，加上她愛湊熱鬧、愛管閒事，只要有新奇的東西可以看她就能自嗨，完全是適合坐飛機的料。空中小姐的稱讚我們已經習以為常，連坐我們旁邊和附近的旅客都來跟嫣媽「偶露」一下，讓嫣媽得意了好久。小嫣子小朋友，恭喜妳贏得下次再出門旅行的機會！

　慎選飛行時間之外，一個人帶寶寶旅行，行李的準備也有技巧。不用說，隨身行李得越輕便越好，但是帶寶寶出門該帶的東西也不能少，而出遠門，不管是自己的衣物還是準備餽贈給親朋好友的禮物，想必要少也難，所以怎麼帶，輕重拿捏需要沙盤推演一下。我這次總共帶了兩個大皮箱（24吋跟28吋）、兩個尿片奶粉包，一台附加兒童安全椅的娃娃車，還有一個揹巾，當然還有一個小嫣子，看起來很壯觀（也的確是啦），可是帶起來卻不累，一個人應付綽綽有餘。

　兩隻大皮箱裡面當然就是裝衣物、禮物和小嫣子要用的各種道具，從奶粉、奶瓶、洗髮精、奶瓶清潔劑到玩具、大小毛巾、毛毯，一應俱全；這兩隻皮箱不用說是要交付托運的，所以需要費心照料這兩個大傢伙的時間也只有機場報到前，以及下飛機提領行李和接機家人碰面前這兩個時點，報到前有行李推車，還有家人幫忙，沒有什麼好擔心，下機提領行李通關的時候其實只要準備好推車，然後請地勤人員或者附近好心的叔叔、哥哥、弟弟們幫忙把行李從轉盤上拿下來搬上推車，其實一點也不難。這中間的小撇步就是，行李箱大小不一的時候，最好兩箱上下疊放在推車上（而不是並排側放），這樣上面一箱行李還可以提供一層面積不小但是平整的平面，再放其他行李，像是摺疊的娃娃車加安全椅等。

　娃娃車加安全椅，這也是經過考量的，之前提過，小嫣子還不到可以自己坐娃娃車的年齡，必須坐在安全椅裡，然後安全椅在架在推車上，我在回台灣之前曾經幾番考慮是否要帶這麼龐大的「傢私」回來，但是一來有推車在機場方便很多，二來回台乘車也需要嬰兒安全椅，加上這兩樣都是航空公司免費「Gate-Check」（也就是上機前可以推到登機門再交付託運，下機後在機門旁直接領取）的行李，就沒有猶豫地決定帶了。在機場報到把大件行李托運之後，娃娃車就是媽媽（或者爸爸）的好幫手，不但寶寶可以自己躺在裡面不用抱著揹著，隨身行李（像是兩個尿片奶粉包）都可以掛在車上，不需要自己揹，可以從容自在的逛免稅商店或者吃東西、上廁所，都很省體力。當然，推車不是哪兒都能用的，上機前必須要交付託運，下機後要等待領取，所以沒有娃娃車的時候就得靠揹巾了，於是揹巾也是一樣可以讓雙手空出來的不可少的道具。尤其是下機以後，除了在機艙門口領取娃娃車，還得要領取大件托運行李通關，這時候即使有娃娃車，揹巾還是比較方便的選擇，不然要推娃娃車還要推行李車，除非有過人的臂力，是很難不落入狼狽的下場的。像之前提過的，領完行李、放上行李推車之後，可以把安全椅和娃娃車折疊起來放在重疊的行李上，這時候用揹巾揹寶寶，雙手就可以空出來推行李車，而且以我的經驗，寶寶用揹巾揹在胸前，臉朝外坐著，因為視野很好，加上在飛機上吃飽睡飽，都會特別嗨，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要伺候這個小傢伙的問題，媽媽盡可以裝優雅。

　最後是兩個尿片包，聽起來熟悉嗎？是滴，這就是我從紐約之行嘗試改良的隨身「雙尿片包」戰術，一包放常用的各種物品（尿片、奶瓶、奶粉、尿片墊、替換衣物、尿片膏、乾洗手、棉花棒、生理食鹽水、吸鼻管，和錢包、護照等重要文件），重點是常用的都帶齊，但是每一樣都不多帶，剛剛好夠用就好，然後備用的（多的尿片、怕延遲而準備的奶粉等等）、覺得有可能需要用的（再一份替換衣物、小毛毯、我們兩人的小毛衣、玩具、雜誌等）都放在第二個尿片包。兩個尿片奶粉包就是兩件隨身行李，絕不多帶，當然這也是經過仔細考慮過的，雖然航空公司准許一個大人帶兩件隨身行李加一個幫寶寶帶的尿片包，但是除了這兩個尿片包以外，多帶一件，或者改帶登機箱這種不能揹上肩的，很容易讓你陷入手忙腳亂的境地。尤其上下飛機的時候沒有娃娃車，必須揹著寶寶，一邊揹一個尿片包剛剛好平衡又不致於太重，雙手還可以空出來顧著寶寶，或者提之前因為抵擋不住誘惑而買的免稅品。如果用登機箱，不只之前要推娃娃車的時候不方便，在飛機上要從行李架上拿上拿下還得要一邊顧著寶寶，一個人是很難做到的。而尿片包不只在機場可以掛在娃娃車上，上飛機以後可以放在座位下，即使放在行李架上要拿要收也都很容易，所以，跟上飛機的隨身行李千萬別貪心。

　最後一個小撇步就是一路上請善用寶寶，沒錯，以前沒發現，這次才明白帶寶寶出門一路上會受到的禮遇不計其數，除了剛剛講的提領大件行李的時候，地勤人員會很樂意幫忙之外，在飛機上空中小姐也會配合媽媽的各種要求，從架小床（這個訂票的時候就要先要求，架小床的位置只有幾個位置，都是舒適的第一排座位）、送嬰兒餐（這也是有訂票就有的，畢竟嬰兒搭乘國際航班得付一部分機票錢，所以餐點也有附贈）、幫忙收放行李，到提供各種溫度、份量的開水（真的，只要你說，空中小姐一定使命必達，我就要過溫水沖奶粉、燙水消毒奶嘴和冷水自己喝）和幫忙顧寶寶，空中小姐絕對是一個人帶寶寶坐飛機時的好朋友。而登機時帶寶寶也就等於帶了一張免排隊通行證，只要開始登機，隨時到隨時優先登機，跟坐頭等艙意思差不多。過安撿以及海關的時候，機場人員也會讓帶寶寶的爸爸媽媽優先通關，桃園機場甚至開有另外的通關口，供「老弱婦孺」優先通關，比舊金山海關還貼心。總之，帶了寶寶，就不要害羞，需要幫忙直接說（或者微微露出困難的表情，自然有人會來幫你）。話說回來，下次看到一個人帶寶寶旅行的爸爸或媽媽，也請不吝伸出友誼之手，在家靠另外一半，出外就靠好心的你啦！

　一個人帶寶寶長途飛行的確不容易，但是只要計劃妥當，其實也不難，不過這次小嫣子只有四個月，等到她大了會走路、說話，有更多名堂，帶她出門是不是還像這次一樣容易，嫣媽我也只能走著瞧了。

【去程：小嫣子在飛機上的小床裡睡得舒服。】

【回程：小嫣子在小床裡自得其樂。這次隔壁沒有人，媽媽不怕她亂丟玩具，敢讓她在小床裡玩。她跟兩個禮拜前比又大了一點，雖然離小床重量上限還有一大段距離，可以身高已經快要嘟嘟好、塞滿滿了，事實上，去程照片裡穿的那件連腳衣，已經穿不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