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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隨筆。艷陽下帶球漫步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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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百貨公司或是購物中心不難見到的景象:吵著要糖要冰淇淋要買玩具的小孩,在大庭廣眾之下撒開嗓門大哭,加上揮手跺腳或者乾脆賴在地上,任一旁表情尷尬、臉色慘綠的爸媽,怎麼拖、怎麼拉、怎麼哄、怎麼罵,眼淚鼻涕滿臉的小孩就是軟硬不吃,非得到想要的東西不肯收場。

還有一種,父母拼命連哄帶騙要小孩接受一樣東西,小孩說什麼也不肯屈服,如果是玩具,就把它死命地扔到地上,如果是食物,要嘛緊閉嘴巴,任憑父母如何嘗試,都無法達陣,落得食物弄得滿臉滿身到處都是,要嘛嘗了一口,然後把它連本帶利一絲不剩的吐出來。不管怎樣,要收拾殘局的總是上輩子欠了不知道什麼債的父母。

知道要當媽媽以來,我每天都在做心理準備,有朝一日也將面臨這樣的場景。小的時候看見這種景象,只覺得父母就狠狠地揍他一頓就好了;大了一點知道這樣行不通還可能觸法,雖然心裡還是覺得如果我是他媽媽,我還是想這麼做,但是開始同情手足無措的父母。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寶寶大人還沒出生就已經展現這樣的天分(莫非這是人的本性?那只能說人性本惡了......),還拖著他媽媽我一起有事沒事「歡」一下。

很多人都知道,孕婦的味覺會改變,尤其是當害喜症狀開始出現之後,我也不例外。起先是如果吃了或者靠近寶寶大人(到此,應該稱呼寶寶殿下了吧)不尬意的食物,寶寶大人會毫不猶豫更不客氣的告訴當媽的,然後當媽的下一秒鐘直能直衝廁所掏心掏肺吐它個痛快。

寶寶殿下痛恨什麼東西呢?

咖哩(尤其是印度香料重的)。回台北過年的時候,我和小悅約了在台北車站上新開(至少對我而言是新開)的微風小吃街吃晚飯,小吃街裡餐廳眾多,按照風格分區,有台灣小吃,有牛肉麵館,當我們逛到咖哩區時,還沒有靠近,濃濃的咖哩味才剛竄入我的嗅覺,我的胃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只好拖著小悅以跑百米的速度逃離現場。過了幾個禮拜,我和Mike到舊金山,一天晚上找了朋友吃飯看秀,在走往劇場的路上,不經意經過一加印度餐館,不過是走過餐廳外的人行道,我的口水就已經開始不正常分泌,一副要「就地解決」的架勢。我又只好使出三十六計最上策,先走為妙,以免惹毛了寶寶殿下。

除了咖哩,寶寶殿下對蝦子(各種蝦子,櫻花蝦、蝦米、蝦醬都算在內)、迷迭香、香蕉、蔥、巧克力、玄米茶、油蔥、韭菜,也沒什麼好感,不過討厭的程度不一。還有一些東西是他(她)原本有興趣,但嘗過一次就痛恨起來的東西,像是麥克雞塊。紐約的麥當勞促銷麥克雞塊已經有好一陣子,二十塊只要四塊九毛九美金,比台北還便宜。從加州回紐約的第一個周末,我突然想念這兒時美味,便興沖沖地買了一大盒回家,但是吃不了幾塊就不想吃了,原本想冰在冰箱隔天再吃,但從此以後卻再也提不起想吃它的食慾,每次想到只有種想皺眉的噁心,於是一個禮拜之後,這盒沉甸甸雞塊就進了垃圾桶,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想再看到麥克雞塊的念頭。

剛到台北的時候,我媽弄了一盤太子油飯給我吃,還是熱門的櫻花蝦口味。第一天我吃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晚上我媽自己再熱給自己吃的時候,我聞到那摻著櫻花蝦和韭菜的味道就頭暈反胃。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很有興趣,現在一副聞了就要命的樣子,寶寶殿下,這是怎樣啊?

因此,身為媽的我,只好放棄許多以前自己熱愛的食物,將就寶寶殿下。蔥油餅、香蕉、綠咖哩、韭菜水餃,這些都成了我愛莫能助的昔日舊愛。就種情形很像找室友分租公寓,難纏的室友不准家裡有某些香料的味道,我也只能摸摸鼻子忍下來,希望等他搬走以後再好好大吃這些他頒下禁令的食物。


但是寶寶殿下也不是看什麼都討厭的,有些東西當媽的以前從來沒正眼看過,寶寶殿下卻百吃不厭,著實不可思議。像是鳳梨、橘子、西瓜、桃子、檸檬、番茄類(番茄醬、義大利紅醬等)、高麗菜水餃、炒飯、吃壽司時配的薑片、牛肉(尤其是牛排漢堡)、泡菜、雞蛋等等,尤其是那些酸酸甜甜的水果,看到就會眼睛發直、愛不釋手。我可以兩天嗑掉一整個鳳梨或連吃三個桃子,我雖然算愛吃水果的人,但實在想不起來這輩子還有什麼時候那麼愛吃水果的。還有幾次忍不住衝到巷口超市去買了幾顆檸檬,就這樣切了片吃,直到頭皮舌頭都發麻才甘心。

這些東西寶寶殿下鍾意,得不到的時候倒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用其他東西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也就天下太平,可是,有些(莫名其妙)東西,寶寶殿下不知道哪裡的心血來潮,想到就非吃不可,否則當媽的一整天就會神智不清、無法專心,一心一意想著那樣東西,就像得了失心瘋。如果是漢堡、冰淇淋這些東西倒也好打發,在紐約這些東西俯拾即是,要滿足嘴饞的寶寶,倒也不難。恐怖的是,寶寶殿下住在人家家裡還亂翻人家東西,可以把媽媽八百年沒吃的記憶裡的某一道菜找出來,吵著非吃不可。最經典的就是紅燒獅子頭跟羅宋湯。媽呀,這些東西要我一時半刻去哪兒找?

好在,當媽的當年有練過,買不到就只好自己做。

紅燒獅子頭這玩意雖然從沒有自己做過,但是以前介紹過我有一個乾媽廚藝超群,從小耳濡目染的結果,雖然沒自己養過豬,卻能模仿幾步豬走路。吃過乾媽煮的那麼多次,再越洋電話稍微討教一下,成品讓人,ㄟ,讓寶寶殿下十分滿意,連吃了三天,連帶當媽的也為危機解除鬆了一口氣。




至於羅宋湯,以前成天做菜的時候就做過[見[四月茶館] 羅宋湯],(當然食譜也是從乾媽那兒來的)所以不至於背脊發涼。不過,我上一次做羅宋湯的時候,大概也是寫這篇的時候,加上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四月跟Mike兩人還是手忙腳亂了一番。

話說昨天一大早,是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六,Mike一早就很有活力地到曼哈頓的健身房去運動,我呢,一如往昔睡到太陽曬屁股。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嗑掉一顆桃子,然後吃了一個荷包蛋飯(就是白飯配荷包蛋),又吃了幾片鳳梨,然後才慢條斯理地開始我的一天(或者更貼切的說,應該是「半天」)。坐在沙發上照理開始看存錄了一整個星期的電視節目,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念頭,或者說是福至心靈吧,心裡(還是肚裡)有個細小但強烈的聲音說:我要喝羅宋湯。

嗯?羅宋湯?我在腦海裡勾勒出羅宋湯的樣子和味道,和心裡(肚裡)的小聲音確認,「真的是羅宋湯嗎?」「是的是的!」小聲音說。

嗯....做羅宋湯雖然不難,可是所有的材料裡,冰箱裡現成的只有那半顆洋蔥,要馬上做不太容易,換個別的什麼吃好了。我想著,也一邊存著僥倖的心理跟那小聲音商量著。

「不管不管!我現在就要!」小聲音果真不是好打發的,一下子就看出我的企圖,馬上就發作起來。

哎,我嘆口氣,正在想真懶得從沙發上爬起來、梳洗換衣服、再走到路口的超級市場,寶寶殿下的另一個僕人就心有靈犀地打電話來了。原來Mike運動完要回家了,所以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帶什麼東西(這是身為僕人的反射動作之一)。

我如見救星,趕緊列出一張清單:

紅蘿蔔兩根
馬鈴薯大的一個或小的兩個
高麗菜一顆
番茄兩顆
牛肉(挑最便宜燉湯用的即可)半磅多一些

沒多久寶寶爹就完成使命回來,我看了一眼,寶寶爹對殿下果真寵愛有加,東西都選貴的買:番茄買了羅曼種、馬鈴薯買了小紫紅色的,紅蘿蔔特別挑我喜歡的那種(不是美國人常見的細細一根、看了就有氣的那種)。最妙的是,我明明叮嚀他買最便宜用來燉湯的牛肉,寶寶爹不買一磅兩塊九九的,偏偏買了一磅將近七塊的煎牛排用的薄片。
但是看在寶寶爹對殿下的一番心意上,我也就只能笑納了。所以這次羅宋湯注定沒有令人滿足的牛肉塊,只能有牛肉片了,殿下,請您將就一下啦。



經過一番洗洗切切,一番熬煮,在整個房間終於充滿四溢的香氣時,羅宋湯終於大功告成啦。我毫不客氣喝了它三碗(不要問我為什麼,現在吃什麼還有我說話的餘地嗎?),看得寶寶爹目瞪口呆。



寶寶殿下,奴才們這次總算不負使命,下次麻煩請找一些不需要弄得人仰馬翻的任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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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幼稚園開始,老師們總是用的堅信不移的語氣教育我們: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年紀小的時候,我單純的從老師肯定鼓勵的眼神中得到啟發,對此也深深相信,只是年紀漸長、見識漸多,就更明白這句話就像許多減肥產品的廣告,乍聽之下很有道理,親身試驗才知道有點誇大不實。

我不是不相信好的開始,我只是知道再好的開始也不算成功的一半,頂多讓你向成功更靠近一點。至於成功要多久才能達到,之中的變數太多,其中兩樣就是恆心與堅持到底。

但是認識四月的人就知道,我的人生裡充滿了美好的開始,只是這些開始不見得有結束,所以人生裡也堆滿了一堆一半的成功。從高中拿過第一個文藝獎開始,我就陸陸續續開始好幾篇小說稿,只是時光飛逝、歲月荏苒,當握著筆爬稿紙的年代早就被用Microsoft Word打字排版取代,我還是完成沒有一本書。有幾個故事發展到接近尾聲,但就缺那臨門一腳、差那幾個天氣明媚、沒人打擾、靈感亂竄的午後。也因此,這些長篇不只是故事長,在我生命裡孵育的時間更長。

既然沒那個恆心寫長篇,那就寫些短篇,就像當年那些投出的稿子一樣嘛。

這個想法我不是沒有,所以當年才弄了個部落格,想拿來當練筆處。可是汗顏的是,這些年來,我的生活中也發生了不少值得好好記錄的事,像是多次的旅行和旅行中滿滿的感觸、像是籌備結婚的點點滴滴、像是當實驗家庭主婦的生活.....結果是,開始的文章很多,不了了之卻是它們一貫的命運。

寫了那麼多,不過是要交代為什麼
這次我又登錄進來,又開始一篇文章,因為四月要當媽媽了!這種事人生難得幾次(至少我滿可以確定,我應該不會有超過兩次的經驗;不過世事難料,我不是也每一次都相信我的新開始會有結果嗎?我還是不要太鐵齒好了),每一次都是改變生命的大轉變,所以,我又開始了。

至於這一次會不會成功?能不能堅守下去?我如此希望,但不敢奢望,至少我可以逃避現實的安慰自己:我已經成功一半啦!

祝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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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打鐵要趁熱,聽到國歌要立正,四月一天出產兩篇文章的日子屈指可數,今天值得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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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以前看連續劇,總會不時看到生病老人家在家人面前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以前不懂為什麼這句經典台詞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在戲劇裡面,不管頻道、不分時段。現在我才明白這簡直是一句至理名言,至少在我身上而言。

我大概從懷孕的一個禮拜之內就「非常有感覺」的知道自己懷孕了,雖然所有人都告訴我如果想懷孕,最好三個月前就要開始試,但是也許是天時、地利加人和,我們才剛不很確定地踏出第一步,就完成了這在許多人眼中的艱苦大業。我很清楚感到我的身體在跟我明示暗示,可我乖乖的等了兩個多禮拜才按照使用說明在家用驗孕棒確定了這件事。

用驗孕棒驗出兩條線之後,有責任感的媽媽接下來的當然就是到醫生那兒去做進一步的確認,同時學習一些懷孕須知。

我從MBA一個同學那兒得知她對她的婦產科醫生十分滿意,醫生又剛好在曼哈頓看診,我心裡早就屬意這個醫生。打電話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十分熱門,已經不接受新病人,我還是報上同學的名字才掛得到號,只是第一次檢查要在八周左右,也就是一個月之後。我那時正準備到加州出差,然後回台灣過農曆年,算一算有將近三個禮拜在旅行,新手媽媽實在不放心,於是從網路上找了一個在法拉盛開業的醫生,似乎在紐約華人界算有名,便馬上衝去那兒做了生平第一次產檢。

這位醫生經驗豐富、閱人無數,還十分有幽默感。我在他那裏做了超音波,在螢幕在看到一個還不算胎兒的小黑點,既看不出嬰兒的形狀,也沒有任何動靜,實在有些讓人失望。不過醫生說,現在還太早,超音波的目的是在確定懷孕且非子宮外孕。

聽到這裡,我和Mike總算露出一點笑容,我們真的懷孕啦!

不過,這位幽默的醫生沒給我們尖叫狂歡的時間,就鎮定拋下一句話:「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


這句話著實讓兩個雀躍的準爸爸媽媽當場冷靜了下來。醫生這才解釋為什麼古今中外都有懷孕三個月之前不能說的禁忌,原來在那之前,流產的機率可以高達百分之二十五以上。在大約八周可以測量到胎兒心跳之前,那百分比更加驚人。所以,與其興奮地昭告天下,卻有可能要面對之後得尷尬解釋的傷心場面,不如多忍幾個禮拜,為人為己。

看到我們張成字母「O」的眼睛與嘴巴,醫生又安慰這對微受驚嚇的準父母,要我們不要太緊張在意,因為流產與否只代表了胚胎的健康程度,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結果,不健康的胚胎自然會流掉。醫生開了孕婦專用的維他命(就是台灣風靡的寶納多, pre-natal vitamins),又交代了一些應注意事項,叫我們放鬆心情,然後我們便帶著「寶寶」第一張(看不出什麼所以然的)超音波照片紀念品回家了。

醫生既然交代我們不要緊張,我就樂得放輕鬆,體驗有個生命在我身體裡成長的奇妙。說實在的,懷孕以來,我的徵兆都十分輕微,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適,更沒有所謂的害喜,相反的,我們胃口變得非常好,往往剛吃過飯沒多久就又餓了,而且是那種彷彿三天沒吃飯的飢餓,可是明明兩個小時前還在懊惱沒事幹嘛把自己吃那麼撐。

不過一個月,我已經胖了三磅左右,我想懷孕反正是要胖,一人吃兩人補,就放心地吃。但是準媽媽還是有責任感的,雖然愛吃,但還是乖乖注意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真的要說,這一個月以來最痛苦的就是必須戒掉咖啡因這間事。

我雖然不是嗜咖啡如命、或是沒有咖啡就清醒不過來的人,但是每一天聞不到咖啡香、喝不到咖啡味道還是覺得少了什麼。除了咖啡,我也得告解,我不是愛喝水的人,我的一天大部分都是喝各種各樣的茶。吃中飯配蜂蜜綠茶,下午要喝伯爵茶或是一杯熱巧克力,晚上還可以來一杯香片。現在什麼都不能喝了,可樂也不能碰,除了果汁就是水,我的生活突然變得「純淨」了起來。

母愛偉大,為了寶寶,忍著不喝咖啡因飲料倒也不是件難事,也不是世界末日,習慣一下也就好了。懷孕倒是有許多好處,出差、旅行時總有人幫忙從行李帶上拿行李、或是義務幫忙把行李扛上車子行李廂,只消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和溫柔的語氣說:I'm pregnant,全世界似乎都願意為你的寶寶出一臂之力。

孕婦
在搭飛機時也常有特別待遇(雖然不保證每次都管用,但值得一試,用法如前),我回台灣搭長榮的時候,就先特別情商拿到安全門的座位,但在舊金山的長榮櫃台Check-in的時候,卻遇到面有難色的職員告訴我安全門的座位應該是保留給身強力壯的乘客,以在萬一之時協助空服人員。雖然這種萬一發生的機率遠比孕婦早期流產機率低的多,但是一旦那比中樂透還難發生的萬一真的發生,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的確沒有辦法善盡逃生門乘客應多負起的責任。

於是他決定跟我打個商量,讓我讓出我費了一番功夫得來的安全門座位,換得的是一整排三個有窗有走道的位子。Not a bad deal!事實證明,這確實是長途飛行僅次於坐頭等艙或商務艙最舒適、最能幫助克服時差的方法。我一路十四個小時的飛行,除了起飛、降落、吃飯、在中間起來上廁所後看了一部電影,足足睡了九個半小時,睡得舒服連想多看一部電影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抵達台北之後,我因為充足的睡眠,一點時差也沒有。正當我暗自欣喜這一路順利、懷孕過程似乎也平步青雲,正想好好回味一下朝思暮想的台灣小吃,我發現我實在是高興得太早

到台北的第二天,我開始出現反胃症狀,面對滿桌佳餚,我只有心情扒白飯。原本以為這只是時差或旅途勞累,沒想到接下來跟姑姑叔叔們聚餐,望著我平常喜愛的蝦醬空心菜卻一陣反胃,咬了一口蚵仔酥就再也吃不下去。之後的幾天我想吃什麼、能吃得下什麼,端看腹中寶寶的恩典了。原本長長「必吃清單」上的許多東西,像是鹹酥雞,都成了無緣的感嘆了。

回到美國後,我繼續到加州出差,這才領教到真正的害喜。平均一天至少嘔吐一次,有時候早上為了壓制反胃吃的蘇打餅乾才刷完牙就被我驚天動地地全吐了出來。有時候一早起來什麼也沒吃,就抱著馬桶吐得個肝腸寸斷,眼淚鼻涕縱橫。這種症狀不是早上才有,隨時隨地只要吃了寶寶大人不愛,或是沒吃寶寶大人愛的食物,我就得快步衝向廁所,吐他個痛快。還有一次,晚上上完班我突然想吃連鎖餐廳Chipotle墨西哥Burrito,買回旅館大啖之後,沒五分鐘我就很辛苦的把才剛吃下、連消化都沒消化的食物,全體還諸天地。

更悲慘的是,我雖然一天平均只吐一次到兩次,可不吐的時間絕大部份我都在或輕或重的噁心反胃狀態下度過。第一個月胖的三磅不止全瘦回來,還倒瘦了兩磅,要是在平時,我可能會有種好歹吐得有代價的安慰,但是此時,我除了精疲力盡之外,還要擔心寶寶大人的健康。

這樣的日子整整持續了兩個月,到了第三個月,我終於在馬桶前抬頭見到了一絲光明。

希望這次我不是又高興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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