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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艷陽筆記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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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承認我很容易分心,小嫣子的一歲四個月記錄還是沒寫完,前兩天插播了咱們母女倆難得悠閒的一天,今天又凍未條來閒扯一下美國陪審團制度。



 事情起因於咱們家小麥這個禮拜被徵召去法院「候選」陪審團,事情經過實在太離奇可笑,不記一下對不起自己,不過先說在前面,這篇純粹是這幾天小麥的經歷重點轉述,不代表我們對陪審團制度的解釋或意見,充其量算是小市民的「側拍」。對美國陪審團制度怎麼來的、如何運作有興趣的,還是自己上網估狗、維基,或者上圖書館查資料、去法學院尋求高人指點吧。



 免責聲明撂完了,故事的緣起背景還是要交待一下,美國的司法制度有個叫「陪審團」的,想必大家都在電影、影集上看多了,但是陪審團怎麼來的呢?當然是從芸芸眾生裡選出來的,台灣公民男性有服兵役的義務,美國公民有應選加入陪審團的義務,跟點召差不多,美國成年公民也會不定期(或者有個神祕的固定輪流期限也說不定,看得出來我有多不求甚解了吧,所以再次聲明,好學者還是自己做功課比較妥當啦)收到徵召,在某一個星期上法院報到,case可能是民事的也可能是刑事的,所以有可能去民事法院,也有可能像小麥這次一樣要去刑事法院報到。



 陪審團一團十二個人,夠重大的案子都會安排陪審團,那種張三欠了李四房租沒還的菜市場級小case,就動用不到陪審團,這是有道理的,因為湊一團可是工程浩大、耗費不少民脂民膏的事啊。為什麼這麼說?繼續看下去。



 為了選一組十二個人的陪審團,法院會徵召一百個公民,利用五天細細挑選、慢慢淘汰到最精華的十二個人才算。沒錯,為了選十二個人,要找一百個人來候選,有沒有很像後宮選秀啊?而且這一百個人只候選一個案子的陪審團,別的案子需要陪審團,就要另外找一百個人來選,想想都覺得費事。再說這五天當中,一百個候選人加上法官、檢察官、被告、被告辯護律師等等從早到晚共處一室,會有人先向大家簡報案子的大致細節,然後才開始選拔程序,最先由法官挑選一組人(好像是二十四個先吧),一個一個當眾面試問問題,不合適的淘汰,到最後人數不足再加人進來面試。法官面試完了、挑完了換檢察官、律師,同樣的程序照走一遍,為的就是選出從左邊、右邊、上面、下面看起來都是最客觀公正沒有先入為主的偏見的黃金陪審團,是不是比皇上選秀還厲害?



 這樣的程序看起來無比嚴謹,讓人不由得生起敬佩之心。然而光鮮的表面之下卻充滿了一堆光怪陸離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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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米高梅出品的經典電影「十二怒漢(12 Angry Men)」的海報,講的就是十二個陪審員討論陪審一件少年弒父的謀殺案的故事。】





 先說小麥的這個案子吧,是個刑事案件,還是個謀殺案咧。可惜的是,「CSI犯罪現場」愛看的人一堆,但是有電影「十二怒漢」裡亨利·方達為了真理正義契而不捨的精神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美國人普遍對於當陪審團沒有興趣(一個案子的審理曠時費事,當陪審團必須放下正常工作,付出時間精神體力,所以對於自己做生意的或是公司工作會原封不動留給你晚上回來加班繼續做的人來說,討厭當陪審團是很可以理解滴),還是因為這是個謀殺案,比較驚悚的緣故,據小麥形容,被抽選面試的人每一個都絞盡腦汁、用盡理由證明自己不適任、不能公正客觀地擔任陪審員一職,反正全部想溜光光就對了。四天過去了,原本一百個裡大概有一半的人已經被「放出去」了,陪審團還沒有一撇,剩下五十個人怎麼挑出、挑不挑得出十二個,今天下午才知分曉,但是這一半成功逃避陪審團甄選過程的人,除了用健康因素為理由,其他的各色藉口可是五花八門、讓人佩服不已呀。以下是我根據小麥轉述摘要出的幾種典型:



·      【我對謀殺案很敏感、會很情緒化型】據小麥說,這是點播率很高的理由,有人宣稱自己的朋友裡有屢屢被謀殺(真的耶,會不會也太慘?)因而很怕觸景傷情而失去控制,也有人說自己是什麼愛爾蘭什麼組織的成員,成員裡有不少殉職的刺客級殺手,所以他也怕想起傷心事(這是什麼組織啊?怎麼聽起來比較像恐怖組織,法官是不是應該先把他抓起來啊?),還有很多太太小姐們說怕聽謀殺案的細節(這倒可以理解,因為換成是我,我也會不蘇胡,何況我是那種像CSI之類的犯罪偵查影集一概不愛看的人,惡人沒膽嘛)。同類型理由最扯的該屬傳說中2008年紐約布朗區甄選一謀殺案陪審團時一名女士說的話了:我對謀殺案很敏感,因為我曾是謀殺案的受害人。ㄘㄟˊ!你曾是謀殺案的受害人,那你現在是什麼?見鬼了喲?這種理由歸在第二種也很通。



·      【我有精神病或者是個神經病型】現代人什麼不多,就是精神狀況多:憂鬱症、躁鬱症、焦慮症……管他有多嚴重,都給他講成會隨時發作或者明天拿刀殺了人也不會記得就對了。還有一種就是吹牛不打草稿,像上面布朗區女士講的那一種,法官律師相信你,他也有神經病了,但是你敢講,法官律師當然相信你多多少少是神經病,哪還敢選你?



·      【我天生反骨或者我絕對跟執法人員站在同一陣線型】基本上愛跟社會常規唱反調的,或者家中有親朋好友是警察、法官之類的,都不是陪審團的理想背景,這些人都有可能有先入為主的成見,也許還沒審就認定被告無罪還是有罪。小麥聽到有一個女生被點到面試的時候(想來是故意)用高傲得讓人討厭的語氣回答法官的問題,還說自己覺得法院給的這些指示都很差,讓她覺得照做有困難。啊是說你這麼愛演、這麼敢講,難道就不怕法官當場判你一個「藐視法庭」的罪齁?



·      【我是福爾摩斯,這個Case我一人抵十人型】說如果背景或者工作專長裡跟案子某些證據或環節有所關連的人,也不是當陪審團的料。一樣是怕有先入為主、過於自信的情形,明明證據只說了三分話,他根據自己的「專業推測」把另外七分也自行補上了。小麥這群人裡面就有一個小姐聲稱她在面部辨識科技公司任職,想以此暗示自己可能有不理會證據就直接下判斷的傾向,法官追問她是否有解碼面部表情等等的技術專長,才知道這位小姐只是會計負責算錢,公司的產品技術跟她很不熟,但是也很敢講就是了。



·      【我英文不通啦型】這型在原籍非美國人裡太常見溜,美國以移民立國、靠移民茁壯,走在路上,尤其是東西兩岸或是大城市的路上,要聽到非英語或者帶著濃濃腔調的英文實在太尋常,美國人早已習以為常,但是這些原本是外國人的美國人,碰上事情的時候,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被攔檢,或者被徵召陪審團的時候,常常以英文不通當作藉口,專有法律名詞就算了,連法官問的「你在哪裡工作、住在哪裡之類」問題都聽不懂,阿是說明明考公民的時候這些最基本的英文你都考過,現在來裝會不會太不像ㄋㄟ?領社會福利的時候英文可溜了,要盡公民義務的時候就自動失憶也算本事之一。



 小麥昨天晚上凌晨加完班回來(沒錯,他們的公司就是嘴上說完全支持員工無後顧之憂地應選陪審團,但是擺明了該交的東西一樣不能少,一天也不能遲)時候轉述給我聽,我們實在太佩服,我提議他應該出一本「成功逃避陪審團甄選的一零一種藉口」,應該會大賣(只是應該也會被抓吧),然後在要「了解市場」的好奇心驅使下,小麥上網隨意估狗了一番就找到一籮筐類似的網站,大剌剌地幫人指點迷津,尤其是這個網站,一看之下發現簡直是小麥這幾天親眼所見的書面版,看來這些人在來法院報到之前大概全部都上這個網站研究過啦。網站上還有一些招數,像是慷慨激昂的陳述自己支持死刑、反對槍枝等等,對這些長久在美國司法介頗受爭議的問題表達極端的贊成或反對,也會讓被告律師皮皮挫,絕對不敢把你放進陪審團裡。網站最後還建議,如果所有招數都不成功,還可以反其道而行,故意假裝很想被選上,不時很有自信地微笑、身體朝前,隨時與法官、律師做直接的眼神接觸等等,讓人不禁懷疑你到底心裡藏了什麼鬼胎,想把被告怎樣?還是根本有神經病?總之,既然法官律師想選公正冷靜沒有偏見的正常人,表現出你就不是個那個正常人就對啦。不過,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要在大庭廣眾(連同在被告面前)自述這些隱私,讓我私心以為很怪,萬一有心的被告真的記住陪審團曾經說出的資訊,像是在哪兒工作、住哪、家裡有什麼人,然後來個挾怨報復,不是沒有可能的呀(還是我電影看太多、想太多)?雖說重視被告人權,讓被告全程觀看陪審團選出的過程,以確保最後判決沒有爭議,但是陪審團的人權有沒有同樣的保障呀?還是說娛樂價值這麼高的過程,不大家一起同樂說不過去?再說一百個人裡選不滿十二個人時該怎麼辦啊?再找一百個人來、整個過程再走一次嗎?我很疑惑,不過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這麼沒有效率謹慎的過程,用的都是寶貴納稅人的錢,美國聯邦政府這麼窮、加州政府明明有好萊塢和矽谷兩棵搖錢樹還是快破產,原來一點兒也不奇怪呀(噓,不要跟別人說,我怕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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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臥床安胎轉眼已經快兩個禮拜了,這兩個禮拜每天就靠著Mike每天晚上回家慢慢拆箱,白天我再趁坐不住的時候撿點兒輕鬆容易的來整理,總之,那速度雖然慢,我們也像烏龜賽跑一樣,一天往前進一些,慢慢的,家裡跟上一篇裡照片中剛出院回家的樣子相比,也漸漸有些家的樣子,至於什麼時候才能一切就緒,那還真的不敢想。心急歸心急,還是得按捺著性子,反正我在修身養性嘛。在新家還沒有成樣子以前,只好先看看當初買房子的時候賣主布置的照片先憧憬一番。


【客廳,我們看上它的挑高寬敞與明亮。】

【客廳餐廳,可以看到旁邊的廚房以及樓上的主臥室。】

【客房,我們當初看上的也是它的寬敞明亮。】

【這間房,我們會把它布置成娃娃房。這間房有一個很大的Walk-in Closet,娃娃只怕得跟媽媽一起Share啦。】


【主臥室,旁的玻璃可以往下看到客廳與餐廳,前面的落地窗通往一個小陽台。】

【主臥室外的小陽台,遠處可以看到舊金山的Twin Pe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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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上集【這位先生,你是火星來的嗎?(上)】

火星人的邏輯跟地球人很不一樣。

  • 小天除了每天要犯十個手指頭數不完的錯誤之外,還要花很多時間在迷宮裡轉來轉去。可是每次問他,他都說找得到路,兩個小時後卻見他仍在原地「鬼打牆」。孔子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小天卻秉信「知之為知之,不知死鴨子嘴硬也不能說不知。」寧願表面上逞強,然後花大把時間自己像湊拼圖一樣,用五分想像加上五分猜測,慢慢去拼出以為的事實。
在口頭跟他講解過組織結構、又讓他熟讀書面資料後,我問他有沒有問題,他一口說沒有(那時我還太傻太天真,相信他的話),我便讓他去做一個簡單的分公司預算分配的申請,在我的想法,這件事應該花不到十分鐘就可以做完,好吧,用新手的角度來衡量,時間加個三倍,半個小時好了,也應該綽綽有餘。一個小時之後,小天終於一邊搔頭(註:見下,小天的習慣動作之一,是認真的搔),一邊過來問我,他是不是要去找某一位銷售部門主管核批。用白話說吧,我要他做的事等於把一份東西從企管系甲班送到乙班,他卻回來告訴我他要把東西送到電機系主任那裏去了。害我著時愣了二十秒,才明白小天壓根沒搞清楚「系」跟「班級」的差別。可妙的是,他也默不吭聲,用了一個小時在他的小世界裡左猜右猜、胡思亂想,最後才來「暗示」我,他不懂。這位先生,不懂就要問,問一個問題的時間只要一分鐘,自己花一個小時編故事還搞錯是浪費我的時間。


  • 可能就是因為凡事都得在他的腦袋裡「鬼打牆」一陣子,小天的工作效率想當然爾不怎麼樣。經過上次 的事情,我好言相勸,有問題千萬別客氣,直說就是。但是,我的個性很不適合每五分鐘半小時就去「關切」一下別人在做什麼事、做得怎樣。我又不是幼稚園老 師,你也不是幼稚園學生,我相信你的自主能力。可是,這套邏輯在火星人身上可能行不通。小天每一件事情都得花上常人幾倍的時間去做,但只要他不犯錯,我也 隨便他。於是,不管有沒有急切待辦的事,小天天天要加班,直到某天一個隔壁的同事來問我,他們的加班費是不是很好賺,我才有一種「原來我真的好傻好天真」 的恍然大悟。可是,不教而殺謂之虐,我也不想要以小人之心度火星人君子之腹。以後,我會在下班之前(因為小天不願意比我先走,所以總是我先下班)跟他一起 瀏覽待辦事項,然後圈出那些真正必須「今日事,今日畢」的項目,如果沒有,就叫他回家。
這招有時管用,有時因為我不是他的背後靈,實在也管不到那麼多,就只能從所謂的「上下班時間表」裡看個究竟。

「上下班時間表」顧名思義,就是記錄這些顧問每天上下班的時間,跟打卡類似,只是我們時間很彈性,沒有「遲到、早退」這種事,用來作為請款對帳的依據。但光是一個上下班時間表,小天也有一段了不起的故事。

上班兩個禮拜後,我讓小天把他的時間表給我看,結果很神奇的,我不只看到他這兩個禮拜的上下班時間記錄,還看到再一個禮拜之前的紀錄。我看了兩遍,以為我眼睛花了、腦袋不清,小天明明只開始上班兩個禮拜,怎麼會有三個禮拜的紀錄?我問小天,他才搔搔頭笑說:「歐,因為我的格式是用別人的,所以人家的日期我就直接剪貼過來,沒注意到,不好意思。」

我簡直傻眼,這位先生,這種東西也可以照抄嗎?你是要用它來跟我們公司請款的耶,你的不注意,如果我也沒有留心,一個禮拜四、五十個小時,一個小時一百二十元美金,請你算算那是多少錢?你當真把我們當冤大頭?

這件事,我跟我老闆提過,老闆火冒三丈,直說這種事也能兒戲。最後是我為他求情,相信他真的是無心之過,才保他小命一條。(對,讀到這兒,你真的可以確定四月不但是好傻好天真,還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簡直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 真的,我那時真的相信人可以潛移默化,也可以立地成佛,只要給他修行的時間。可是,小天總有本事摧毀我的中心價值。小天每次犯錯,都會「悔恨交加」的道歉,讓我相信他是真的想嘗試做好。上面幾件事發生之後,我也和他談過,也相信他可以從以往的錯誤裡學習。但是我地球人的邏輯遇上火星人又再次被挑戰。
有一天,我要小天去跑三個數字,然後根據結果再去向三個組詢問細節。我一一解釋了每一項目的用途,和詳細告訴他那三個組的組員是誰。解釋完之後,我學乖了,我要小天覆誦一遍,確定他知道怎麼完成這三件其實是相同的事,我才放心。結果到我下班,小天還沒開始跟那三個組連絡。但是我心想這三個組員他也不陌生,是平常就有往來的,加上寫三封e-mail也花不了什麼時間,就放心離開了。

結果,我又一失足成千古恨。

三個小時之後,正當我看著電話納悶小天怎麼一封信也沒寫出去,我就看到螢幕上一封新信出現。我順手打開,看了一眼,只差沒當場昏倒。信的收件人不是那三個組員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是其他他平常有往來的任何一個部門的人,而是一點也不相關的銷售部門主管。再用之前的例子來解釋吧,我要他寫信給三個助教,他卻給我把信寫給隔壁系系主任那兒去。這邏輯怎麼轉的,我真的猜不透。也管不了時間晚了,我馬上打電話給他(當然他還在加班),問他誰告訴他寫給這個系主任的?他說他從公司內部聯絡系統查的。(很有創意,但是為什麼?)我問他我不是要他寫信給那些助教,而且還是他平常就認識的助教?他告訴我他忘了。(想必是得了完全失意症)我又不解的問他之前解釋的時候他不是抄了比寄,也都懂了,還正確的覆誦?他的回答更妙:「對啊,我也以為我懂了。」這位先生,請問那時候挺靈光的腦袋不是你的啊?我現在不只要付你三個小時只寫出兩封簡短的Email的加班費,還得幫你擦屁股,收爛攤子,不是你頭殼壞了,就是我腦袋有問題。
  • 除了辦事不牢之外,火星人的審美觀也和地球人很不同。小天也許是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留了一個跟傳統「顧問」形象很不對稱的頭,說長不長,說短,絕對不短,就是那種半長不短,還在額前留有長長的「鬚鬚」瀏海那一種,為了怕自己不夠風流倜儻,小天還留了鬢角。反正只要越讓人感覺不清爽的細節,他都加在自己頭上。更有甚者,小天似乎不愛洗頭,因為每天總能聽到他「認真」的搔頭抓癢聲,讓人在不清爽之上,更加不蘇胡。(好吧,我承認,個人喜好我也不能說什麼,也許小天有查帳師的身分,卻有藝術家的靈魂,是我俗氣了。)
經過這些事,任何有理智的人想必都會「快刀斬亂麻」,把火星人送上回火星最快的一班太空船。我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但想到緊缺的人手和重新招雇、訓練的種種時間成本,讓我不得不遲疑,也許小天就快開竅了?猶豫之下,我先看那間知名會計師兼管顧所的主管有了一番開誠布公的懇談,他也知道這些事沒有一件可以自圓其說,就答應我一邊幫我找下一位合適的人選,一邊跟火星人溝通,然後再讓我做決定,看是否「刀下留人」。

寫這篇續集的時候,火星人已經在我的部門待了有兩個月之久。這期間雖然火星人本色不時發威,但不知是因為在那位主管那兒受到了威脅或利誘,還是我的緊迫盯人有些成效(廢話,凡事火星人做完一遍我再花時間詳細看一遍,能出錯也不容易了吧),總之,我們暫時相安無事。我這個月最大的績效就是努力面試徵人,畢竟用這些顧問是治標不治本的,還是儘快補正職缺才是真理。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很快就有一個地球人來上班,而火星人終於可以回到他屬於的地方了。善哉。

【聲明:本文用火星人為小天的代號,實為象徵手法,代表非地球人所能理解之人形生物,並非針對火星人,或對真正的火星人不敬,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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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紐約的情感的是很微妙的,在還沒來之前,我對它有諸多憧憬,從電影上看來的、聽別人說的,加上自己想像的。在我的腦海裡,它是現代的,也是古典的;是冰冷的,也是浪漫的;可以低調樸實,也可以時尚奢華。在摩天樓勾勒的街道間穿梭的黃色計程車、哪裡都到的了的地鐵、充滿特色與個性的西村小樓、馬車達達的中央公園,以及連空氣彷彿都比較昂貴的第五大道,都是我心中的紐約映像。

來紐約之後,近距離的看過它,從最細微的地方觀察過它,證明以前那些想像中的形容詞都對,卻更多了一層生活的真實。橫衝直撞的計程車、鼠輩橫行的地鐵、一到夜晚就醉意盎然的西村、永遠堵在路中央的觀光客、總是行色匆匆得接近魯莽的紐約人,這些都是拿掉了想像濾鏡後的真實的紐約面貌,真實,可是仍然可愛。



【圖說:翻出三年前以紐約街頭為背景的訂婚照,現在看來似乎更多了一分時空橫亙的想念。】

我的人生中的許多里程碑都是在紐約的六年中記錄的,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搬家、訂婚、再搬家、結婚、等待娃娃出生,這些記憶都和這個城市緊密相連的。說要離開,心中的滋味是複雜的。
雖然六年來只看了十場百老匯,要失去了卻開始對它念念不忘;雖然埋怨冬天下完了隔天就變成一場泥濘的雪,卻沒辦法想像沒雪又不冷的聖誕節是怎麼樣;雖然只去過三趟歐洲,一下子從六、七個輕裝簡便的旅程變成十二個以上小時的長途飛行,從只需要飛過一個大西洋,一下子得再加上一整片美國大陸,那些還在我夢裡的歐洲國家,頓時成了天涯海角。更別說得離開一群好朋友。

為了平衡心裡越積越多的不甘願,我開始想像三千哩之外的美好。

總是陽光燦爛、四季如春的加州,遠比紐約平易近人的舊金山房價,還有一下子多了許多直航選擇而變得更近的台北,以及再也不用天天和擁擠的人群在地鐵中奮戰
,和可以多認識一個新城市的新奇,或許加州真的可以是一個明媚的開始。

不管心裡如何天人交戰,離開紐約的日子一天天靠近。

正當我安慰著自己可以離開這個今年到四月還是冷的半死的城市,一下子之間,紐約的天氣就變得暖和起來,一夕之間,街樹枝枒上全冒出了嫩綠葉子、綻出了滿樹花朵,紐約的春天突然來臨了。又當我告訴自己再也不用在地鐵上站二十分鐘上班,在離開紐約的前一天,懷孕五個月以來從沒有人理的孕婦,第一次被讓位,突然感受到紐約人的溫暖。對紐約的依依不捨又排山倒海而來。

只是,離開已經如箭在弦上,再怎麼不情願,那住了四年的公寓已經在前一天早上被一組六個人的專業打包搬家公司很有效率的搬空,六年來的家當也已經被裝進大貨櫃裡,此時大約已經在橫越美國大陸的公路上。於是我們也只能扛著四大箱、四小包的行李,告別這個讓人魂縈夢牽的城市,飛向三千哩之外。


三千哩之外的舊金山,一如想像陽光明媚。

抵達的隔天是周六,我們一早起來,先出門在附近閒逛,一邊尋找解決早餐之處,也順便採買一些家用食品。離家兩條街是Pacific Heights小有名氣的Polk Street,以熱鬧聞名。我們不費力的找到一家賣早餐和可麗餅的小餐廳,因為到的早,餐廳裡還沒有什麼人,只除了幾桌在窗邊看報喝咖啡、很顯然在悠閒地享受周末晨光的客人。

小餐廳的裝潢很可愛,點餐的櫃台用紅磚砌成,選擇也很多。我和Mike各點了一份早餐,我點的是火腿蛋可頌夾生菜、番茄,Mike點了美式蛋餅歐姆蕾,都十分美味。



吃完早餐,又在附近散了一會步、熟悉一下環境,還買了一束黃色鬱金香,提前慶祝母親節。回到家,只花了一個小時就把所有帶來的行李整理妥當。我們租的是短期附家具的公寓,只打算住個三個月左右,所以所有的家當也只有帶來的幾箱行李,也沒什麼好整理的。

【圖說:從公寓看出去的景觀,遠方看的見幾座山丘。舊金山建在大大小小五十幾座丘陵上,沒有一望無際的平野。】

【圖說:公寓裡面。靠牆的是餐桌,臨著開放式的廚房,在旁邊就是客廳。因為光線明亮,照出來室內反而看來有些陰暗,其實是很敞亮的。】

【圖說:母親節花束,自我慶祝,也祝天下媽媽母親節快樂。】

來舊金山的第一個周末,我們片刻不耽誤的和仲介看了三間屋子,又和好友吃了晚餐,還去了漁人碼頭消磨了一個下午,看了一會兒三十九號碼頭邊成群懶散的海獅,忙碌地習慣新環境與新生活,也漸漸喜歡上這個宜人的城市。

只是,天黑之後,從窗戶望出去,看著舊金山的夜景,還是會想念那遠在三千哩外的大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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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出社會打拼多年(也沒那麼多年啦),從來沒有寫過關於工作上的事,一方面覺得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難得有空寫寫筆記,還要寫關於工作的事實在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另一方面,四月相信世界很小,這圈子更是充滿熟人,寫什麼都可能有人會對號入座,謹言慎行方是最高守則(註)。

既然這麼多年都如此,為何今天卻決定不顧一切破戒?大人名察,實在是這麼多年以來,四月很多人事都見怪不怪,這一個月來卻讓我終於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真的生來就是比較「天」的真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源大概是「天兵」這個詞,「天」變成用來形容一個人狀況外、不上道,有時候可以與「白目」同義,總之這種人總是搞不清狀況,在無意間做出威力十足、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況嚴重的,會讓人懷疑他根本就是聽不懂地球人說話的火星人。

而這種火星人,居然讓我給碰到了˙。這位很「天」的火星人,居然好死不死是我的屬下。

姑且叫他「小天」吧。

小天老實說不是我真正,或是更正確的說,永久的部屬。他是我們在補缺的同時,臨時跟一家很有名的會計事務所兼管理顧問公司以高價(是的,一個小時將近一百二十美元,我想以一般的標準來說以高價來稱不為過吧)約聘而來的。我們聘他的時候,老實說有些倉促,但是看在我們需要他大概不會超過三個月,加上這家會計師事務所和我們公司合作已久,這些派出的「顧問」們,大多有一定素質(收如此高價,當然得有一定素質,具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將他們放在哪個部門都能迅速上手的能力),因此,我們只在經過一次電話面談就匆促決定用這個有數年查帳師經驗的「顧問」了。

小天從第一天開始就給我無數的「驚喜」。以下是一個月來小天一些經典的事蹟語錄:
  • 小天明人不說暗話,一句話得講三遍,還不見得收效。上班的第一天,我逮著幾個稍微空閒的時間跟小天解釋工作的內容和組織架構,同時詳細交代幾樣以後他要負責的事情,還順便從頭到尾做了一遍給他看。
四月:「這五樣東西,以後就是你來做了。」見他連筆記都不必記,我懷疑他是不是真記起來了,有點不放心,於是我又說,「那我再說一遍,你要記得啊,我記性不好,現在講過,下一次不見得全部記得,所以你要記。」我帶點半開玩笑的語氣。

我想說了這麼多遍,講得那麼白,你好歹裝一下樣子,把這五樣東西寫下來吧。我怎麼也想不到,小天的筆動也沒動,回話是這樣子的:

「哈,你記性不好,我記性也不好,這是不是就像有一句話說的:『瞎子帶瞎子』啊?哈。」

哈?我如果聽到傻眼,表情大概也裝得很鎮定,上班第一天,你就跟你老闆裝熟,還說他是瞎子?這位先生,你果真瞎,我再怎麼記性差,在這個工作上的經驗好像比你多一些吧?記性差的你,第一天上班,筆記不用抄,下次最好記得住,別給我犯一點錯。
  • 火星人的幽默感跟地球人是不同的。除了瞎子笑話,小天大概覺得我有莫名的親切感,說話格外沒遮沒攔。上班的第一個星期,小天有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花在訓練、申請系統、以及「新生訓練」的各種瑣事上,我雖然會找機會跟他解說工作的事項,但第一個星期,就算你是能力超群的顧問,再怎麼說,也只是「適應期」。但是,小天沒事做,不代表我就不忙。那個禮拜我每天都要到晚上七八點左右才下班,可是到五點半、六點的時候,我就會告訴小天先走。可是,小天事業心重、責任感強,我說了一次兩次,他就是不為所動。於是我又說,「真的,沒有什麼急切的事,真的可以先走。」我實在看不出在公司內部網路上閒晃算什麼急事。
這一問,才逼出小天的真心話。「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小天笑著問我,我搖頭,「那就是,你永遠要比你老闆早來,但不可以早走。」小天像講了一句至理名言似的。

我告訴他,這個規矩也許在其他公司適用,在我們這兒不需要,我還舉了我老闆每天下午五點半就必須離開去接小孩、比他老闆早走了好幾個小時的例子,但小天不疾不徐的發表了一篇老闆論:「那是你老闆,和他老闆,不是我老闆,現在你是我老闆,我就要比你晚走。」

這位火星人,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嗎?就算你不把你老闆的老闆和老闆的老闆的老闆當一回事,你老闆我已經說你可以走了,你就走,何況,你每裝一小時的樣子,我就得多付你一百二十美金,你是當我凱子還是傻子?
  • 小天除了說話跟我不對盤,做事也頻率不合。我雖然不是一個仔細的人,但明白「Check your work」,凡事送出去之前會多看兩遍,如果是重要的文件,更會反反覆覆讀它好幾遍。你也許會想,身為Auditor,小天什麼不會,最具備的就是細心吧。
錯。

小天不只字典裡沒有「細心」兩個字,明言叫他多看幾遍的東西還偏偏會犯那種很明顯的錯。有一次叫他照著上個月的範本,擬一封這個月報告用的EMAIL,還跟他說,這是一封重要的信,多花點時間。交到我手上的時候,小天說他已經再三閱讀過了。可我連細節都不用讀,就發現,所有的月份都還是跟上個月一模一樣,於是我問他知不知道這是這個月用的報告,小天很天真的回答我說:「知道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月份我一個也沒有看到。」

另一次,是他已經來這裡一個月以後的事,對於一樣他已經做過十幾二十次的東西,我總算有些信心讓他獨力完成。於是,當一份他已經很熟悉表格待填,我跟他說,這一次,除了一項需要改變的數字,其他幾個(大概總共不超過十項要填的格子)就照抄上一份的表格。心想,如此該再簡單不過了吧。

我當然又錯了。

小天送來要我批准的表格,照抄的數字就是有一個錯的。我問他不是照抄嗎?怎麼會錯,小天搔搔頭說:「我沒想到那一個也要照抄。」

這位先生,我叫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來做這件事,大概他們都能做得又快又好,你的火星邏輯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的確,火星邏輯是怎麼運作的?請見續集【這位先生,你是火星來的嗎?(下)】


(註)小天,我不怕你對號入座,因為我只能說,這個位子非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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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顆鑽石
三千顆天藍寶石
一百四十二克拉
一千五百個小時手工
好萊塢大師設計

這是什麼樣的聖誕禮物?你願意花多少錢買?

答案是:維多利亞秘密2010年的Fantasy Bra。要價不多不少兩百萬美金。


 


聖誕節向來是美國大肆購物的季節,不論是買東西給家人朋友,還是犒賞自己,美國人一過感恩節,就開始了為時一個半月的購物季,一直到聖誕節後的新年大折扣。

四月住了這麼久,當然入境隨俗。只是今年萬萬沒想到在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型錄上看到另一種「選擇」。

維多利亞的秘密出’Fantasy'內衣已經是一件一年一度的大事了,從2001年以來,每一年都會重金禮聘知名珠寶設計師精心設計、手工打造當年度的「夢幻內衣」,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今年請的是當年為布萊德彼特與珍妮佛安妮絲頓設計婚戒的Damiani設計,由維多利亞秘密名模之一的Adriana Lima穿著亮相

兩百萬美金,可以買豪宅、當有錢人過下半輩子,也可以實現自己甚至許多人的夢想、改變世界,用在一套內衣身上,似乎是瘋子的作為。

今年聖誕節,你得到了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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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個禮拜,到舊金山和加州總公司出差,晚上開完會、上完班、吃完飯回到旅館的時候,大都已經很晚了;梳洗完幾乎是一沾床便不省人事。只有一天晚上,在經過漫長的一天回到旅館之後,我竟然毫無睡意,望著一窗如星光斑斕的燈海夜景,從二十九樓居高臨下,忽然覺得不該辜負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心境。於是,打開電腦,我想起積欠某人已久的「食譜債」,便憑著幾乎是「久遠」的記憶,開始寫這篇嚴格說來既不是我的原創,也不是我的手藝的「西班牙海鮮飯」的食譜

這天
,恰巧是十一月六日生日的壽星:雖然那天到現在已經兩個禮拜,但是,這生日禮物,也算別具意義,請你笑納,也請你別再追著我討啦

這道西班牙海鮮飯是大半年前四月生日時,Mike「露]的一手料理,我只負責閒閒站在廚房邊上看,和負責吃,所以把它放進茶館裡,實在心虛
。不過看在意義不凡的份上,就破例一次囉



材料:

雞肉與醃料
雞胸肉(去皮去骨)         -- 1.5斤
橄欖油(或食用油)         -- 2大湯匙
西班牙紅椒粉(PAPRIKA)  -- 1大湯匙
牛至(OREGANO)       -- 2小湯匙
鹽                  -- 少許
黑胡椒                 -- 少許

西班牙飯
橄欖油(或食用油)         -- 2大湯匙
大蒜(拍碎)              --  3瓣
清雞湯                 -- 4杯
巴西利(切碎)            -- 1杯
乾月桂葉                  -- 1片
番紅花(SAFFRON)        -- 少許
乾紅椒粒               -- 1小湯匙
檸檬(刮下黃色外皮)       -- 2顆
白米                       -- 2杯

海鮮料
橄欖油(或食用油)         -- 2大湯匙
洋蔥(切碎)                  -- 1顆
紅甜椒(切塊)            -- 1
西班牙香腸(CHORIZO)    -- 1磅
蝦                       -- 1/2斤
墨魚(洗淨切小圈)              -- 1/4斤
淡菜(或大蛤利)           -- 1/2斤



作法:
 
1. 將雞胸肉切成兩公分立方的小塊,和醃料一起放入大碗中拌勻,置入冰箱冷藏。
2. 大平底鍋加橄欖油以中火加熱,油熱後加入大蒜末、紅椒粒以及生米拌炒,約三分鐘。
3. 加入番紅花絲、月桂葉、巴西利、刮成細末的檸檬皮以及清雞湯,輕輕攪拌使材料混合均勻,待湯汁滾開之後,調至小火,加蓋繼續悶煮,約二十分鐘。
4. 同時間,另起一油鍋,以中火加熱兩湯匙的橄欖油,將洋蔥以及醃過的雞肉連醃料一起入鍋拌炒,約五分鐘
。然後加入切塊的紅甜椒以及去外皮、切成小粒的西班牙香腸一起翻炒,約五分鐘。最後加入蝦、淡菜、墨魚等海鮮,加蓋悶煮約五到七分鐘,至蝦子轉紅、淡菜全開即可
5. 米飯煮熟後,將海鮮雞肉料加入大平底鍋中,微加翻炒即可上桌

四月叮嚀:
 
1. 做西式料理,尤其是地中海料理,多是用橄欖油或是奶油,橄欖油的果香比其他食用油濃郁,能不用其他油代替最好,不然用任何手邊能取得的食用油均可。
2. 這道食譜的主肉是雞肉,喜愛海鮮的人,自然可以依喜好用其他各種魚蝦貝類取代雞肉。
3. 番紅花是西班牙海鮮飯的靈魂,不但給予這道料理獨特的香味,更是其之所以呈現金黃色的主要原因,雖然價格昂貴,卻是唯一不能取代的材料。
4. 做西班牙海鮮飯,
講究的當然最好能用西班牙米,像是Valencia Rice等。不過,一般而言,只要是中短型米,都可以做出很好的效果,亞洲的米雖然稍嫌過黏,不過無妨,可用以取代
5. Chorizo是口味很重、味道獨特的香腸,不喜歡的人可以直接省略這個材料,或是用義大利臘腸代替


附記
既然這篇食譜的大部分是在W Hotel完成的,就順便貼幾張照片上來


 人說情境激發靈感,靈感創造文學,原來寫作與環境之間的相關性果真是很高的。能夠高踞二十九樓之上,還能僅挨著滿窗夜色寫作,即使寫的是食譜,也依舊讓人心地清明

房間與窗台一角
窗台
窗台夜色
晨曦
窗景
生平第一次開休旅車,感想:大車開起來果真不同,時速一百公里感覺起來只像五十,平穩、視野好,可惜實在耗油,環保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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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沒過,夏天就還沒過完。
 
我這麼想,也這麼相信。
 
那麼,這一筆寫下去就還算當季。
 
這一季,廚房只是我熱菜煮茶煮咖啡的地方,既然熱菜只用得上微波爐,煮咖啡有咖啡機,煮茶或許才是這廚房唯一的用處。每天晚上,我都會燒上一鍋水,以紅茶或綠茶做底,和作菜相似,用上一些靈光一現的想像力,或蘋果,或草莓、黑苺,或柳丁、檸檬,或者投機取巧,直接丟下幾種現成的茶包,不用幾分鐘,我的「雞尾酒茶」就準備好了。沒有什麼道理,也可以說完全與茶道背離,但是用來配甜點,這樣的茶香就足以讓身心獲得極大安慰。
 
這個夏天,雖然沒做出什麼新菜,倒也沒有完全辜負那些艷陽天。
 
六月中的一個週末,我們從紐約飛維吉尼亞南端的一個海灘度假小鎮,不為了在「百忙之中」「忙裡偷閒」度週末,而為了拜訪住在當地的舅舅,當然,順便度假。

維吉尼亞海灘氣候溫和宜人,沒有嚴寒的冬天,也沒有悶熱的夏天。因為受海風調節的緣故,雖然緊鄰海岸,卻比稍遠一些的內陸城鎮涼爽乾燥。加上海岸線上的美麗海灘,生活在這兒大概很難讓人聯想世俗塵囂。
 
從舅舅家望出去,幾乎每家的後院都有主人巧思匠心的痕跡,修剪整齊的草坪、在陽光下閃著湛藍波光的游泳池,以及繞著池周亭亭種植著的叫不出名目的植物,那種恬然悠閒的氣氛足以讓人暫時忘記所有煩心的事。




為了我們的到訪,表弟也特地從DC回來,還親自下廚,露了一手烤牛排的功夫。舅媽的手藝更不用說,在那個週末,還為我們做了台灣小吃--肉羹和潤餅,一桌子的人談笑舉箸,所謂家常,便是如此。
 


當然,這兒的海灘是我們不能不訪的。第二天艷陽高照,海灘上遊客如織,我們也租了一把大傘,什麼也不做,只是玩水、玩沙、看遊人,用幾乎是揮霍的手筆,消磨大半天的時光。不遠處,海邊步道上有當地的美術手工藝品展售,在海天一色的背景裡,所有的作品都彷彿蘊藏了無窮的生命力。
 
步道旁有的是露天餐廳、咖啡店和賣熱食、冰品的餐車,還有街頭藝人與傍晚的業餘樂團表演,在海風徐徐的吹拂之下,時間的流動彷彿慢了下來,在海浪拍岸的節奏之間,一切喧囂也顯得柔和。



 
回到紐約,是一陣沒天沒地的忙。一晃眼就是兩個月。
 
八月中的一個周五晚上,是MIKE高中最好的朋友--Alison的婚宴。婚禮是早在四月中就在西班牙舉行過了,新郎是Alison在西班牙居住時候認識的,這晚只是宴請女方在美國的親友的婚宴。



婚宴在Alison母親居住的小鎮舉行,臨著哈德遜河,天黑之後從整片的窗外可以看到遙遠橋上的彩燈,以及兩岸的點點燈火。婚宴小巧溫馨而精緻,採用自助餐的形式。因為新郎是西班牙人的緣故,現場也播奏了許多充滿西班牙風情的音樂,大家吃喝談笑、盡興跳舞,賓主盡歡,直至夜深。
 


隔天,依照西方的習俗,新娘的母親會在女方家準備一頓早午餐,招待在當地留宿的賓客。而Alison的媽媽,則在她的家裡,準備了烤肉、牛排以及她親手製作的各式餐點招待大家,從點心、開胃菜、冷盤,到主菜、附菜、甜點,種類之多,色香味美,都讓人佩服。
 

 
Alison的媽媽的手巧,除了廚藝,也展現在室內以及庭園佈置上,除了屋子四周種植的各色植物、花卉,後院還有一整片的香草園。而她為了這天餐會所佈置的後院,更讓人有身在庭園茶館、咖啡館的錯覺。


一整天,延續著前一天的慶祝氣氛,大家吃吃喝喝,還在後院上演了一場由女方的親友出戰新郎的西班牙親友的「世界盃」足球大賽。
 
艷陽下,我坐在草地上,什麼事也不想,感受著歡愉的氣氛瀰漫在每一個角落裡、盪漾在空氣之中,也許是一整院的花草,連微風吹過來都帶著甜味。
 
我想,我沒有辜負這個夏天,和那些艷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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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七月,在這世界是艷麗的季節,在我,卻是一條又長又暗的隧道(如果用惡夢一場來形容過於誇大的話)。
 
 這兩個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星期一到星期五叫做「正常上班」,星期六星期天就可以稱為「彈性上班」;朝九晚六是「一般時段」,早上八點、晚上十一點、凌晨兩點就是「權宜時段」。從公司到地鐵,從計程車到家裡,從吃飯到洗澡,用「隨時隨地」來形容四月的工作模式,倒也貼切。
 
 如果只是忙碌,倒還算充實,最恐怖的是老闆突然兇性大發,這一秒鐘溫柔似水,下一秒卻殺人不眨眼,親疏不分、六親不認,讓整個團隊和其他部門同時陷入24小時的恐怖,只幾天就哀鴻遍野、生靈塗炭;幾個禮拜下來,直讓人瀕臨抓狂邊緣。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老闆遠調倫敦的日子是大家引頸盼望的一線曙光;在光明重現大地之前,就只能咬緊牙關,在長長的甬道裡,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
 
 隧道裡的暗無天日的日子並不好過。所謂的自然天光,只是從窗戶外望出去的一方被帝國大廈和其他高高低低樓廈切割之後的剩下的「天井」。氣象報告說紐約的氣溫攀升,可炎炎夏日不在我的生活裡,冷氣房裡有另一種靠外套禦寒才能度過季節。


 一個禮拜裡的七十五個小時在電腦前度過,還有四十五個小時工作用另一種形式充塞在腦袋裡,剩下的時間,工作在夢裡縈繞,像揮之不去的夢魘。不知道心裡學家還是常識說,人處在長期的身心壓力下會導致精神的失常。我不確定「長期」是多長,但是在這兩個月之間,我完全明白心理醫生的存在對於社會人群的貢獻。
 
 我從來不是個喜歡夏季的人,八月的紐約很熱很悶,窗前的迷迭香兩天忘了澆水就一副懨懨一息的樣子。但是,當我躺在沙發上,什麼事也不做,只日夜不分地讀著新買的哈利波特,直到最後一頁、最後一個字,我知道自己已經在魔法之下重生。當我在Harry Potter & the Order of the Phoenix電影上映三個禮拜後才終於走進家附近的電影院,花六塊錢買一大包淋上兩噸奶油的爆米花,花兩小時二十分鐘也不以為意,我知道能夠揮霍時光就是一種幸福。當我坐在洋基球場最上層、最後一排的位子上,即使看不清好球、壞球,光聽著球迷們的吶喊、和賣一杯十二塊的啤酒的壯漢的吆喝,我知道那艷麗的陽光,該是我等待已久的隧道盡頭的那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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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敢再下什麼妄想,想下次更新blog是什麼時候,兩個月在四月,是眨眼兩次的瞬間;當然,兩個月裡,發生了許多事,許多我也想好好寫出來跟你也跟自己分享的事,可惜這一轉眼,還是沒有暫停的功夫。
 
 到底在忙什麼?一年以前,艷陽天剛剛開始,四月幾乎天天更新,書評也好、食譜也好,總有幾筆可以留下,一年之後,十天半個月還不夠累積塵埃。可憐答案是:工作,工作。雖然沒有時間細說(想來也貧乏的沒什麼好細說),這幾個月,四月幾乎是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星期一到星期五,連週末也一樣。書,沒讀多少,作菜,更別提了。每天停留的地方就是公司、地鐵以及純供睡眠的家裡。家,是不用Check-in的旅館。
 
 前一陣子,在擁擠的地鐵上讀到一篇紐約時報的文章,不自覺地露出會心的微笑,這在被工作快搞瘋的四月是難得的,想起好久以前在艷陽天裡也寫過的文章,就不能不放上來分享一下,至於這兩個月到底發生那些事,下一次,下一次就在這裡細細地說。



Where the City Schleps


 Souvenir hawkers take note, it looks as if it's time to add something to the back of the “I ♥ New-York” T-shirt: “But I hate the subway.” It's too dirty, visitors say. Too loud. Too hot. Too confusing which MetroCard to get. Can anyone tell me if it's safe to take late at night? And what was that muffled announcement about “express to Brooklyn?”

Alma Buss of Plano, Tex., in town with her husband, Leroy, and her granddaughter Bethany, wished they could make it work. “We try,” she said, “we really try.” But it's unbearably hot — especially in the depths of the No. 7 train platform in Times Square.

“A, B, C, D, where do they go? Which one's an express?” asked Patricia Wundersee, a military pay technician at Fort Riley, Kan.

“When should you not get on the subway?” asked Doug Ivey, in from Tennessee.

“It's rundown,” said Fernando Guerrero of Mexico City. “Considering what country we're in, it's really unsuitable.”

Those who moved here as adults remember how it feels. It takes weeks, if not months, for that multicolor spaghetti jumble to morph into a comprehensible map and for the screeching of brakes to fade away. But now, despite complaints galore, few New Yorkers would trade it for a cleaner, close-at-midnight-and-go-hardly-anywhere system.

But if you're only here for a few days, how to survive? Take taxis and tour buses? You can't really claim you've been here until you've swiped a MetroCard and received a “swipe card again at this turnstile” message and a courtesy jolt to the pelvis, or experienced the utter discombobulation of emerging back onto street level and having no idea which way is north or south or east or west.

So, visitors, here is your crash course (New Yorkers: add your own tips here:)

Plan your route You've journeyed back in time to pre-G.P.S. navigation. Get a map from the token booth attendant; it's free and comes with citywide technical support. New Yorkers have an entire lobe of the brain dedicated to calculating subway routes, and a soft spot for tourists who can't find their way. So stare at the open map, express confusion loudly, and 9 times out of 10 someone will magically offer to help. And though that person who comes to your aid may have an Indian accent, she won't be talking to you over a scratchy line from Bangalore.

If you're too immersed in the modern age to work with paper maps and human interaction, try www.tripplanner.mta.info or www.hopstop.com for MapQuest-like help. Both are surprisingly functional on BlackBerrys and Treos, though Trip Planner is New York-only and requires fewer clicks. Check for notices about service changes and get a second (human) opinion.

MetroCard math Here's the basic rundown: Official price is $2 a trip, but if you buy five, the sixth is free, effectively cutting the price to $1.67 a trip. (Multiple riders can swipe the same card.) Compare that with the individual unlimited passes — the one-day for $7, worth it if you're going to take at least five trips before 3 a.m. the next morning, and the $24 seven-day pass, if you're sure you're taking at least 15 trips.

Dirt and noise The subway has been around since 1904, so expecting it to be as clean and quiet as Washington's or even Mexico City's is unreasonable. (Mr. Guerrero, are you listening?) That's not grime you're seeing, it's historical charm. And those creatures scurrying down the tracks are, um, underground squirrels. As for the screeching cars, how else can you tell the train is coming? A computerized announcement? Flashing lights? So unromantic.

Safety No one will fault you if you want to take a cab back to the hotel at 3 a.m. But you don't have to. Around 3 a.m., the Manhattan trains can be so jammed with late-night revelers (and a few jealous bakery workers) that you'll feel silly for even having worried about your safety. Two incentives to take a cab late at night: trains are less frequent, and should you fall asleep on the way, the cabby will wake you up at your destination; subway cleaners will wake you up at 4:30 a.m. — in the Far Rockaway section of Queens.

The heat In summer, stations can be a tad stuffy. Some prefer the terms “stifling,” or “living inferno.” One possible solution: come back in the winter. Another: buy cold water from the underground newspaper vendors (it looks as if they wouldn't have a refrigerator back there, but nearly all do). Once you realize those people are stuck there all day, it's harder to feel sorry for yourself.

The wait Sure, but a taxi doesn't provide entertainment. Check out the crazy fingernails on that woman. Is that guy really playing the theme from “Happy Days” on his sitar? Who'd have thought there'd be so much legit artwork? And a special for science lovers: understand how anthill traffic works by observing the teeming underground corridors of the Times Square stop, where miraculously people never bump into one another.

Bearing the noise There are five kinds: a) The rumbling that says the train is coming; b) the honking that indicates a train is bypassing the station; c) the cursing that follows; d) the unimportant, clearly enunciated announcements (“thank you for riding New York City transit”); and e) the vitally important incomprehensible announcements (blah-blah-will-be-skipping-blah-blah-now-running-express-blah-blah-shuttle-bus). Solutions: bring earplugs, and ask for help.

Finding a restroom Good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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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的第二天,依舊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我們開車到久違的法拉盛去閒轉,順便買些新鮮的菜蔬魚肉。我望著車窗外亮晃晃、熱烘烘的驕陽,心裡模模糊糊的,還在思索那莫名逝去的光陰,彷彿才過了年,怎麼天就這麼熱了起來,莫非該到端午了?

我驚覺地算算日子,卻算不出五月初五是近了,還是還遠著?在法拉盛的中國超市裡,我特別留心著端午的消息與粽子的蹤影,我四處張望,在粽子的冷凍櫃裡只見著預製的兩種貨色,不起眼地擺放在那兒,而人來人往,言談舉止之間也絲毫沒有端午過節該有的興奮,種種跡象,只說明了一種可能:若非端節已過,便是未至
。既然我毫無任何端午的印象,於是便大膽假設離端午節應該還有一陣子吧

粽子沒買成,我卻突然對道地「家常」的口味興起一種熱切的渴望
。在公司,從早餐到晚餐,從點心到下午茶,都有專人準備得精而緻周到,實在讓人沒什麼好挑剔的,但是,如果說要吃到道地的中國菜或台灣菜,則是一種苛求

好在,法拉盛就是「道地」與「家常」的代名詞,除了五湖四海口味兼有的餐廳,可以滿足口腹之慾,想要在家DIY的,也可以在市場裡找到各種應有盡有的食材
我在超市裡閒逛,買了一些新鮮的鮭魚、一顆大白菜、幾罐高湯和一些蔬菜水果,想到上次買了沒用完的味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碗冒著氤氳熱氣、飄著濃郁香氣的湯麵──濃厚的味噌湯底、裡頭摻煮著各色蔬菜,加上上面覆著的一塊剛烤好的鮭魚,雖然稱不上「道地」,可搆得上「家常」的標準




於是,晚上,我把鮭魚用日式燒肉醬汁和蔥段、蒜末以及少許的醬油、胡椒、辣醬稍微醃浸一會兒,然後在燒熱的平底鍋裡徐徐煎至兩面焦香。再用罐頭高湯加上味噌煮成湯底,加進切絲的大白菜、紅椒、玉米粒和青蔥,不一會兒功夫就聞到一股味噌特有的香氣

至於麵則要分開煮,免得麵粉破壞湯底的口感
。等到麵煮好,一邊悶煮的湯底也好了。把麵、湯盛起,鋪上一塊鮭魚,再灑上一些芝麻、蔥末,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味噌鮭魚湯麵了

值得一記的是,初夏的晚上吃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大汗淋漓的奇異快感是冬季比擬不上的
。再值得一記的是,我在麵上點綴了幾片新鮮柳橙,沒想到竟與這味噌湯麵意外地相輔相成。

柳橙的鮮黃點綴了鮭魚的紅,甜汁的清爽襯托了味噌的淳厚,以及夏夜裡對味覺記憶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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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在三月結束之前寫了一篇日記,或者更貼切的說,「月記」;然後,不知不覺四月就來臨了。


 四月的第一天,是個微暖輕寒的艷陽天,剛好也是四月生日之前的一個週末,因此,為了慶祝又「長大一歲」,為了身體力行「活到老、學到老」的銘言,也為了證明「老狗」也變得出新把戲,Mike帶四月到家附近的紐約世博會附設的滑冰場嘗試滑冰。


 我對滑冰是從來就十分嚮往的,和韻律體操一樣,花式滑冰是我最熱衷「觀賞」的運動項目之一,去年生日,Mike便帶我去看了一場表演賽當作生日禮物,親眼觀賞關穎珊、莎夏柯涵等世界滑冰好手的表演,今年,就輪到我自己親自「露一手」。


 只是,南國長大的小孩冬天從沒見過冰雪,都市長大的小孩冬天沒見過結冰的湖,可想而知,南國都市長大的小孩,大概沒有幾個對滑冰不陌生的。除此之外,四月從小到大,連輪鞋溜冰都沒玩過,我和滑冰之間唯一的連結,就只有對它的崇拜與嚮往,而這兩者都對實際技巧毫無幫助,因此所以想當然,我的滑冰「表演」實在和「優美」扯不上一點兒關係。


 我很難形容穿冰刀在地面上行走的感覺,更難形容穿著冰刀踏上冰面的感覺。穿冰刀在地面上行走,根據牛頓第一以及第三運動定理,只要維持住了每一步的平衡,有地表摩擦力和反作用力的支撐,來來去去,倒也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但是當腳上的冰刀接觸上冰面的那一剎那,牛頓的一、二、三定理彷彿一下子全都交互作用在一起,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可以自己掌握的地方,至於要前要後還是要跌跤,那就全
聽「靜者恆靜,動者恆動」的原理使喚了


 看著滿場的小朋友在冰上來去自如,為了不成為太令人注目的焦點,我盡量使自己不至於成為冰面上一個大字型的障礙物,於是,我只好攀著場邊的圍牆緩慢前進,幾圈下來,除了腳踝、膝蓋隱隱感到酸痛之外,最慘的是我的手臂
,從手指、手腕到手肘、肩膀,無一不痛。






 憑良心說,攀著圍牆前進實在算不上「滑冰」,倒還比較像是人類遠祖在初進化成人類時的行走方式,也許比起來,我的滑冰還更遲緩一些。除了圍牆,再來就靠扒著Mike不放,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兩個小時的「訓練」,我也終於能夠「獨立自主」、「自立自強」,即使沒有依靠,我也能平穩的「向前滑行」一段距離,還可以「動手不動腳」地表演一段


 結論:滑冰靠技巧,更靠天份



 成就:終究沒有摔得四腳朝天
















 從滑冰場回家已經是傍晚了,依照四月平常的習慣,這該是下廚時間,雖然從換工作以來,平常日子我實在找不出時間做飯(加上Google供應免費的早、午、晚餐,也不需要我做飯),但是,週末我還是盡量維持著下廚的傳統
。不過今天掌廚的是Mike,為了和Google的廚師一較高下,也為了表現誠意,Mike特別做了西班牙海鮮飯以及西班牙水果酒當晚餐,除此之外,還破天荒的烤了一個蛋糕,完全一副「新手不讓鬚眉」的架式














 這次的「慶祝」餘波在四月生日當天,我們在曼哈頓西邊的一家日式甜點店裡享用了一頓(過於)「精緻」的甜點餐做為結束。


 結論:精緻=迷你=$$,自己烤的蛋糕比較實在



 小記:還有幾張笑果不錯的照片,在「四月影像走廊」裡可以瞄到




 其他消息:進入四月,適逢2007第一季的結束,本季季報季節由
一齣「蟒蛇出逃記」揭開序幕,詳情請見四月轉寄的實況報導,錯過可惜


 又及:因為四月已經忙到昏天暗地、頭昏腦脹,到底在更新「四月艷陽天」時按到了什麼鍵導致版面「全毀」已不可考,原本四月在「很閒的時候」精心設計的版面也救不回來,只好將就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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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會拿到什麼。」

 這是阿甘正傳(Forrest Gump)裡面的一句經典,用來形容四月這一個月來的感觸,倒很貼切。

 從豬年開年以來,我的這一盒巧克力就像被人調了包,突然之間就出現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口味,讓我眼花撩亂、步調全亂,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結果是,一下子打破了四月久未更新Blog的紀錄。

  好不容易在消聲匿跡一個月之後重臨故地,發現連北京新浪博客的文章發表介面都變得截然不同,恍如隔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從何下筆。只知道,我得在三月過完 之前,在這兒留下隻字片語,免得月曆之上連可以連結的小數字都沒有,至於這篇會不會成為月曆上唯一的一小點,也只能看下一顆巧克力要讓我嘗什麼樣的人生 了。

 一個月,可以發生什麼事?

 故事該要從過完年四月換了工作說起。

 首先,四月第一次離開了金融業,「轉行」到科技業,這新的轉變是一盒新的巧克力,我也像隻螃蟹離開了所熟悉的海水,突然被拋上半空中學起飛來了。

 這空中的世界雖然和海洋一樣遼闊,我腳下的這一片雲卻格外輕飄飄的,我這幾個禮拜之中常常在想,如果它的名字換了別的,我的這盒巧克力也許還能找到一兩個熟悉的味道,但是它偏偏叫做Google



 因為它叫做Google,所以我的生活一下子再也沒有常理可循。

 紐約Google和加州總公司一樣, 有開放的環境、自由的文化、個人化的風格,和最重要的:無所不在的美食點心。辦公室裡的兩個自助餐廳每天由幾位主廚、客座廚師親擬菜單:日式壽司、美式火 烤、亞洲料理、魚蝦海鮮、自助沙拉、三明治、四色熱湯、開胃冷食加上新鮮水果吧、甜點吧、飲料吧。因為美味、因為吃到飽,更因為免費,還因為公司准許員工 邀請親友來同享,成為Google的招牌福利。

 於是,我的早餐、午餐、點心、晚餐,都沒有理由需要我再操心;於是,這一個月以來,我也破天荒地只在週末下過僅有的兩次廚,四月茶館只好暫時封館。

  Google工作很享受,卻不輕鬆。我離開從前朝九晚五的安逸生活,突然過起一個禮拜工作六十小時的生活,加上幾個朝九晚一(是的,凌晨一點)的經典投 資銀行家的日子和幾個加班趕工的週末,忙碌之餘,四月上班第二個禮拜就感冒了一場,因此艷陽筆記、瓊瑤書評也都只好停工,最後,四月艷陽天就進入了冬眠冰 河期。

 這裡放兩張照片,是過元宵節的紀念,至於有趣的Google紐約公司,因為公司有令不得拍照,就只有等訪客來親自看看了。





 這一個月裡,紐約下了三場大雪,四月在寒風裡奔波。

 這一個月裡,四月不曾磨練廚藝,唯一的成就是兩碗湯圓。

 這一個月裡,四月懈怠荒蕪,結果語疏筆鈍。

 這一個月裡,四月明白了人生是一盒巧克力,幾顆巧克力就可以左右人生。

 至於手裡的下一顆巧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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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冬天,紐約一共只下了兩場雪,一場僅是薄雪霏霏,落地成水,再一場就是情人節當天的一場了。

 

 這一場雪,一下就下了一天一夜,一天下來,儘管街上鏟雪車來來回回,一趟又一趟,路中間的雪仍然落不盡,也清不淨。而路邊、人行道上更是堆了小丘一般高的雪。

 

 對亞熱帶長大的小孩來說,下雪,是一種美麗的憧憬、浪漫的嚮往,加上晉朝的才女謝道韞的詠雪之語,使得這樣的印象更在腦海中添上了一層朦朧而夢幻的色彩。

 


 但真正過過一季「冰天雪地」的冬天,就知道憧憬與嚮往都是幻滅的起頭,而雪,過了那一剎那的美麗,就是無窮無盡的痛苦的開始。

 

 在雪地行走,最重要的裝備是一雙雪靴,因為一腳踩在幾吋的積雪像踩進了一盆流沙的感覺並不有趣,而當腳埋進雪裡,又冰又濕的雪滲進褲管或是鞋子裡的感覺就更難受了。 







 


  而這些,都還抵不上走在薄雪之上那種心驚膽跳的恐怖,雖然薄薄一層積雪看上去毫無威脅性,踏上去也很有跟地面接觸的實在感,但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句話實在是千古真理。因為雪落了地就只有兩個命運,一個是化成水,一個是結成冰。既然地面上那薄薄的一層不是水,它就很可能是冰了,走在上面,就得要在心裡默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時提醒自己,只要一個不留心或是好運氣,跌個四腳朝天便是教訓。


 四月自己四年來每個冬季至少一跌的經驗,實在可以如數家珍了。學乖了以後,現在下雪天,如果沒有一雙抓地力特強、筒高足以保護兩隻褲管的雪靴,我是絕對不輕易出門的。

 


 皚皚白雪,在美麗的背後,除了讓行人寸步難行之外,更常常讓車輛來往險象環生。之前既然說了雪在溶化成水之前,多半是結成冰,這樣的陷阱,對人危險,對車子也不例外。四月自己就曾經親身體會過在大雪紛紛的雪天開車上班,結果平常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硬是開了快四個小時才到。

 

 這中間,不光是能見度低,尤其路上一層一層清都來不及清的雪,開在上面就像開在一個溜冰場上一樣,完全不知道稍稍動一下方向盤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運氣好一點兒,是車子搖搖晃晃像條蛇似的邊溜邊行,運氣不好的,是車子完全不聽使喚,叫它往左它偏往右,叫它停它偏走,最後就只有在心裡禱告,看依上天的意思,是碰著路邊一堆雪而停下來,還是直接往前面的車子上撞了。當然,從起點到終點不能永遠朝直線開,如果碰上該轉彎的時候,那就更精采刺激了,在那時候,既沒有詩情畫意,也沒有浪漫遐想,白雪紛紛何所似?它不像灑鹽空中,也不像柳絮乘風,大概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可以勉強形容那片白茫茫的世界給我的感覺吧。



 



 雪地開車是一件能避免就該避免的事情。但是,現實生活裡,還有一些事情是逃不開的,即使下雪也不能,移車就是。

 

 所謂移車,是紐約生活的一部分。因為平常可以容許停車的街道兩邊,一個星期有一天裡,會有一個半小時的『掃街』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輪到掃街的區域是不容許停放車輛的,否則就只有貢獻市府財政的下場一途;而紐約是的罰單和其生活水平是成正向等比的,一張可以從$50到$80不等。警察們執法的態度,可以用『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來形容,重點是最後的『不漏』。

 

 在我們這兒,掃街的時間一率在早上八點半開始,所以,在標明的掃街日的前一天,把車移到下一條街去停是最聰明的決定,尤其是不需要用車的時候,否則掃街當天就得要早起坐在車子裡等候,那就只有痛苦兩個字可以形容了。當然,這是只有像我們這樣的『窮人』才需要忍受的不便,有錢人大可以在附近私有的室內停車場裡,每個月花個兩百塊美金租個車位,那就什麼不便也沒有,既不用擔心找車位,也不用擔心遇上掃街吃罰單了。






 

 話說回來,既然身為市井小民,就必須把移車當成生活的一部分,久而久之,習慣了也就視之為理所當然了。只是,一遇上下雪天,所有的痛苦都得要加上好幾倍。

 

 我一再說,雪會結冰,這種夢魘在必須移車的時候分外鮮明。因為,在移車之前還有兩個工作,一樣是把車從雪裡挖出來,一樣是把路從雪裡闢出來;而這兩樣都包含了無窮的辛酸血淚。

 

 雪積成冰,把車子覆蓋得厚實,常常連門都無法打開,這時候就必須用小鏟子細細地把門邊的冰鏟掉,同時要小心力道不能太重而刮傷了車表的漆。好不容易開了車門,第二個步驟便是啟動車子,一方面讓引擎暖起來,一方面把暖氣開到最大,好幫助把玻璃上的冰給溶化掉。此時,萬能無敵的小鏟子,可以搭配車輛專用的溶冰劑,先把玻璃表面的霜雪鏟除,再藉著溶冰劑的神威,把剩下的頑強的冰小心鏟清。此外,引擎蓋上、後車廂上、車頂上,都得一起把太厚重的冰雪清除。

 

 通常到這裡,即使冰天雪地,也已經弄得一身大汗了,可真正的困難還沒開始,那就是『胼手胝足』,在冰雪中闢出一條路來,好讓車子能夠真正『移』出來

 

 這工作,小鏟子就派不上用場,只有大鏟子可以就人於水火了。不但要將堵住車子前後的冰雪剷除,有時遇上結得堅實的冰,還得要使勁兒先把冰銼鬆,才能用鏟子鏟。再來就是清除車輪四周的冰雪,讓輪子真正重見天日,所謂『說的容易,做的困難』,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要想完全鏟清積雪,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人力最多做到讓車子可以『試著』開出來的地步,剩下的,就看工業革命之後機器所能發揮的力量了。

 

 只是,這也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因為車輪很容易卡在雪上,必須要加足油門,還不時要前後左右移動方向盤來增加摩擦力,一方面還得要小心,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可能在高速催動之下掙扎脫困,如果一個反應不過來,就是直接撞上前面或後面的車子。這項步驟,四月至今沒有膽量敢於親自嘗試,總是假借旁人之手、之膽,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心跳加速。等到好不容易成功,那種感覺真叫『如釋重負』。

 

 移車的最後一個步驟,當然是在車子移出原本的車位之後,找尋下一個車位,並且停進去了。在冰雪上,『停進去』跟『開出來』常常有相似驚險的鏡頭,這中間的刺激與心路歷程,就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了。

 

 往事歷歷,每一年的冬天這種看似『美麗』的折磨總會一再重演。今年冬天因為是個『暖冬』,著實讓四月優哉游哉了好一陣子,直到這一場雪。在昨天那將近一個半小時的『移車』裡面,四月把不肯取消掃街的紐約市政府罵了個夠,我怎麼也不明白在這樣的『冰雪』之下,這街是要如何掃?既然掃不了街,為什麼還要大家付出這樣的代價去『移車』?結果,好不容易雪也鏟了、路也闢了、車也移了,今天卻看見新聞說,市長向大家道歉,並公告這兩天因為無法移車而被開罰單的車主,一率免責。四月真是氣得頭上冒煙,從窗戶望見草上厚厚的一層白雪,是的,白雪覆地的景色美麗極了,如果它背後的現實不是那麼叫人氣得跳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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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Valentine's Day!

May the seed of love grow into a blooming tree of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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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個週末,我和Mike在睽違將近兩年之後重新踏上馬里蘭的土地。

 星期六一大早,六點鐘不到,我就起床了,梳洗一番、整理一番、打扮一番,再匆匆吃過早飯,一過八點,我們兩個便帶著大包小包,坐上車子一路往南。

 為了這趟四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還準備了一籃食物,裡面有水果、零食、飲料,還有我特別做的鮪魚沙拉烤三明治和甜肉桂捲(食譜即將出爐...),不像是開車去馬里蘭,倒像是要開車去佛羅里達。

 我們這次下馬里蘭是為了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Kristie我們兩年同學,即使畢業離開馬里蘭之後,仍常常聯繫,她因為工作有時會來紐約,便借住在我們家。因此,從她去年訂婚,我們便一心期待著一場馬里蘭婚禮;Kristie和馬里蘭有長久的淵源,不只因為她在馬里蘭長大,更因為她從馬里蘭大學畢業,後來研究所又回到馬里蘭,這樣的緣分,使得馬里蘭成為舉行婚禮的不二場地:不但婚禮將選在校園裡的教堂舉行,之後的婚宴也將借用新落成的校友會館。

 為了趕在兩點婚禮舉行前到達,我們一大早出發,驅車南下,為了節省穿過市區可能要多費的時間,我們決定直接從皇后區穿過曼哈頓南端的史坦頓島,連接到紐澤西公路。這個決定至今無法證明是否真為我們節省了時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條新路線讓我們小小的「破費」了一番。

 史坦頓島是紐約市的五區之一,卻因為遠在市區南端,又以一海相隔,「遺世而獨立」;從另一方面而言,因為地處偏僻,聯外交通就靠兩條橋與渡輪來往,使得「物以稀為貴」,過橋一趟,就要索價九塊錢美金,對於頭次「路過」這個小島的我而言,這無異於「攔路打劫」,奈何為了「要從此路過」,也就不得不「留下買路財」,我只好記取教訓,「下不為例」就是了。

 不過,不論這一路,從紐約到紐澤西,從紐澤西經過十五分鐘就開過的小小德拉瓦州,再從德拉瓦進馬里蘭,最後到底付了多少過路費,我們的確因為沒有遇上任何塞車,而能夠以平均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一路開下去,準時抵達馬里蘭。





『合照』



 再臨馬里蘭大學的校園,是一件奇妙的事,人的記憶更是一件奇妙的事。

 前後不過兩年不到,曾經熟悉的角落,已經顯得生疏,雖然還不至於有「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感慨,卻也不自禁地淡淡地興起「物是人非」的惆悵。這種感覺和我去年初回台北時依稀相同。明明是過去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明明在記憶裡可以如數家珍的每一條縱橫交錯的小街,卻在親眼再見之時有了出入。這才恍然驚覺,原來人的記憶是一種最不可信任的東西,因為時間的遞移、心境的轉變,腦海中理所當然的影像也跟著不自覺地一點一滴的改變形貌,要不了多久,所謂的記憶,就成了「自以為是」的從過去反映而出的「現在」。

 當記憶中的「現在」和眼前的「現在」終於交會時,那種依稀彷彿、時空錯接的感覺就恍惚而又強烈的出現了。但是,冬陽明媚,校園依舊,儘管在低溫之中,重拾舊時往日的片段仍然叫人感到滿心溫暖,而校園裡小教堂中的婚禮莊嚴神聖,更讓人在平靜中察覺一種幸福。



 

『新郎也是從馬里蘭大學畢業的校友,他的父親同時也是牧師,於是這場婚禮,自然而然就由新郎的父親親自主持。』


 
『新娘由父親的伴隨入場。』



『校友會館,也是婚宴舉行的場地,一概由馬里蘭大學的代表色-紅色,來佈置。從紅燭、餐巾,到請帖上的緞帶與伴娘的禮服,都是統一的紅,卻也格外充滿喜氣。』



『新娘與四月。』



 新娘是菲律賓移民第二代,婚宴上有許多具有菲律賓傳統色彩的安排,包括婚宴開始的時間。西方的婚宴在婚禮結束之後,總有長長的雞尾酒時間,一直到傍晚八點左右,甚至更晚,婚宴才真正開始,大家邊吃邊跳舞,一直到夜深黎明,方才散盡;但是這場婚宴卻早在下午四點半左右便正式展開,不到十點正式結束,大家不用熬夜,這也讓我們隔天得以早早起床,在返回紐約之前還能抽個空到華盛頓DC去走走。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早,替讓我們借住一晚的同學做了法式吐司作為早餐,便前往DC市中心,去我們聞名以久、新落成的印地安博物館消磨一個上午。DC身為這個國家的首都,自有一番奪人的聲勢與氣度,就連博物館也特別的完整、精緻而輝煌。在國會山莊和華盛頓紀念塔之間,有比鄰的一連串的博物館,從天文、航太、自然、生物,到藝術、雕刻、人文、歷史,各種主題應有盡有,而且從裡到外,一座比一座精美完善、典藏豐富;更重要的是,每一座博物館都是完全免費、自由捐獻入場的。有聯邦政府的預算以及非營利組織的支持,這十幾個寶藏庫都任由遊客空手入寶山,而滿載而歸。

 於是,既然重返DC,自然不能入寶山而空手歸,哪怕空氣裡只剩零下五度不到的氣溫,也要闖他一闖。我們先去了兩年前甫落成的美國印地安博物館,我頭一次深入地認識了美洲原住民的文化風貌,更驚訝於所有的原始部落在不同的地理環境與時空背景之下,不約而同所發展出來的文化相似性:對天地四方的崇敬、對鬼神精靈的敬畏,乃至於對自然萬物的細膩觀察,都像是一種原始的普世價值,不論他們生活在哪一個地理版圖之上,傳承哪一種膚色輪廓,說哪一種語言,編織哪一種圖騰。這種體念讓我悚然而驚,也恍然而對造物神奇生出一種敬意。

 離開了印地安博物館,我們又去了廣受歡迎的自然歷史博館物,見證生命演化的奇妙,與萬物生成的玄奧,那兒的寶石館不只展覽了無數件價值斐然的珠寶首飾,更展示了每一種珍貴金屬寶石的原礦,看得人眼花撩亂,又讚嘆不已。可惜,為了隔天要上班,也為了當天晚上美式足球的超級盃冠軍賽,我們不得不走馬看花,匆匆瀏覽而過。想起在馬里蘭唸書的日子,雖然與博物館近在咫呎,卻也總共只來過四、五次,不禁汗顏,唉,這寶山,我還是只在山腳望著,不知何時能入了。

 當我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還有些神思恍惚。這來去匆促的一段旅程回想起來似乎有些不真實,我的記憶蒐補工作潦潦草草,好像也來不及完成,就在四個小時之內,從DC出發,一路經過維吉尼亞、馬里蘭、德拉瓦、紐澤西而紐約,從天明一直開到天色昏暗,在飛快的時空轉變之中,彷彿如夢初醒。





『印地安博物館的建築本身,因為印地安人的信仰,沒有一個九十度的尖銳直角。』



『印地安人信仰圓形圖案也表現在博物館建築裡面,整個建築依圓弧層層盤旋而上,直達日月天庭。』



『在印地安博物館前,以國會山莊為背景而照的相。』

【更多照片,請到~四月的影像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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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幾天就一直想把「旅遊手記」的「香港行」寫完,一方面是記憶深刻,有不得不「一寫為快」之感,一方面也給小悅一個「交代」。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二十六號晚上的一個地震,震斷了幾條海底電纜,使得大陸與世界各地的網路受到嚴重阻斷,聽說在內地無法連上對外的網站,而外面也無法連上大陸的網站。結果,我從聖誕節前就在寫的草稿,也因為存在北京新浪版的blog上,完全無法繼續,據說這個情況還得持續一陣子。


 這兩天,過節的氣氛仍濃厚,聖誕節雖然已經過了,新年的腳步即將到來,街上盡是歡騰的聲息,我們家裡的彩燈、聖誕擺飾也沒卸下來。我把聖誕節前陸續收到的賀卡擺在小櫃上,天色一暗照舊把窗戶上懸掛的小燈點亮,讓路人遠遠地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分享一窗明滅閃爍的光影。



 這樣的心情讓我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小太陽」裡的一篇--「用一棵樹過節」。就像子敏在一開始說的:「一個剛剛過不久的世界性的節日,在我們五個的心目中卻是剛剛開始不久。客廳裡那一棵小柏樹並沒開始枯黃,還寧靜平和的發散著翠綠的光。我們的節還沒過完,我們的節還長。」雖然我們家沒有那一棵小柏樹,雖然期待白色聖誕節的願望再次落空,可是同樣的「溫暖的色彩」與「團聚的喜悅」卻沒有絲毫差別。節日本就是一層雲霧,是心頭的光在飽含水份的空氣上投射的光。




 既然想到了「小太陽」,就忍不住又將它從書架上拿下來把玩。這次從台灣回來,旅行箱中除了採購的成果,還多了幾本書,「小太陽」就是其中一本。當年離開的時候是充滿「壯志豪情」的,一心要以全新的讀物來填滿異鄉的學業與生活,於是,行李箱中除了一本席慕蓉的詩集,我什麼書也沒帶。隨著時間過去,對舊時往日的回憶常在夜深人靜時作祟,尤其懷念的是台北家中那一牆的書,有林文月的「飲饍文集」,有林海音的「城南舊事」,有張愛玲的「第一爐香」,有子敏的「小太陽」。


 這本子敏以「家」和「家人」為中心而做的散文集,從一九七二年首次出版以來,再版了一百多次,將近三十五年來在讀者心目中地位始終不墜。今天的「小太陽」已經和我國一初次閱讀的綠色小書有了截然不同的面貌,甚至還多了一個「繪本版」,而書中的「小太陽」:櫻櫻、琪琪和瑋瑋也早就長大成人,為人妻且為人母了。瑋瑋更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成為國語日報的編輯,致力於兒童文學。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年近不惑的溫柔美麗的小婦人,而不再是當年純真頑皮、聰慧淘氣的小女孩了。只是,書中每一個女兒的生動而鮮明的形象早已在光陰歲月中刻劃成永恆的小太陽,當年綠色的小書也早化身為長春藤,常青、不朽。



 我不知道別人,但我對這本書是「愛不釋手」的。儘管這本綠皮小冊在我手中已經將近十五年,書頁也微微泛黃,我對它復古的書香與特有的鉛字印刷字體卻總有一股無法解釋的依戀,彷彿透過這樣的氣味、這樣的觸摸,我也可以很貼近那個物質或許貧乏,可精神絕對富裕的年代,感受只有平凡生活裡才釋放得出的趣味與情感。


 林良的文筆以及對文學和兒童文學的貢獻不需要我在這裡贅言,「小太陽」的意境與幽默更是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第一遍與第一百遍的趣味與體會隨著年齡而轉換;四十六篇散文有獨立的可觀性,也能連貫而成為一幅生動的歲月容顏,百讀不厭。可以佐一杯茶、一杯咖啡、一碗泡麵,也可以什麼都不要,就一盞燈便足夠了。


 如果你還沒讀過「小太陽」,就在這裡不厭其煩地聽我像小學生摘錄佳句似的,妄想把所有你可能有的雋永感動一次攤在你面前;如果你曾經喜愛過「小太陽」,就讓我試著喚醒你想把書找出來再讀一次的衝動,這不僅是我逐字逐句的分享,更是我對「小太陽」幾近虔誠的禮讚。



 【一間房的家】:我們並肩環顧這個五光十色的小房間,覺得它裝扮得過份,但是值得憐愛。就只有這麼一間了,能多疼它一點就多疼它一點吧,溺愛也不再算是過分了。


 【小太陽】:這是台北的雨季,是一年中最缺少歡笑的日子,但是我們的孩子卻在這樣的日子裡出世。她已經在這潮濕的地球上度過十五個整天。她那烏黑晶瑩的小眼睛,卻還沒有見過燦爛的太陽,明媚的月亮。她會不會就此覺得這世界並不美?


 【霸道的兩歲】:沒有一種有效的辦法可以躲避她的奴役,最後只有裝死。但是她對「裝死」有很大的反感,並且深懂哭鬧是使死人屈服的最有效的方法。失敗的死人只好再站起來服役。


 【南下找太陽】:車站內女售票員的不關懷顧客,不肯替旅客解決困難的態度,使我大為高興:她們既然毫無進步,將來我自辦觀光事業,以關懷和體貼招徠顧客,不會遇到厲害的對手,事情大有可為,賺錢必定很多。


 【金色的團聚】:有聚有散,這是悲觀人的看法。如果我們從相反的方向看過來,舊聚散了,新聚又形成,散不盡,聚不完,人生總是那樣熱熱鬧鬧的。


 【洗澡】:洗一次澡,小傢伙可以得四塊餅乾。每一個步驟,最初都是抗拒,然後是提要求,要求不遂,繼續抗拒。在相持不下的時候,小傢伙沒有損失,我損失了時間。我寧願以四塊餅乾換時間,所以小傢伙永遠勝利。


 【薄冰】:台北市遲早是她們的,但是她們卻在我嫌早的時候嫌遲了。她們在我還來不及驚呼一聲的時候就跳上了薄冰,而且往前邁步,而且走得好像她們才是內行,我是外行。


 【小電視人】:她還生活在「神話時代」,我是她的神話世界裡的眾神之王。既然她跟我說要糖,就有了糖,要橘子,就有了橘子;那麼,要電視裡的小矮人做什麼,當然跟我說一說也就夠了。大概要到她八歲,才能發現我的「凡夫俗子」的真面目。我祈禱她越早發現越好,因為替孩子摘星並不是一種好差事。


 【老三的「地方」】:三歲孩子的書桌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凡是那種年齡的孩子所能造成的髒亂,那裡一且具備。不過那是塞外。我勸太太:在我們自己忙得抬不起頭來的時候,最好不去干涉匈奴的生活方式。


 【白雪】:赫邱里斯牠已經走了。三個孩子都好像沒有球打的球員,沒有戲唱的演員。臉上的表情是:沒有冰淇淋的夏天,沒有小柏樹的聖誕節。


 【瑋瑋與斯諾】:有時候,她把塑膠狗鍊的這一頭兒掛在凳子腿兒上,讓斯諾拖著走。她像隋煬帝那樣看著縴大夫賣力氣而得意。她有時候把斯諾「埋」在三四的椅墊下,像秦始皇那樣享受「坑儒之樂」。


 【餵】:「餵」是要講故事的。「餵」是要不停轉移陣地的,大門口,書桌上,台階上,水溝邊。「餵」的時候要看人,看狗,看雲,看天。餵一口飯要答應她一個「願望」,餵完那一碗飯,我「債台高築」,幾乎欠她整個世界。


 【樓】:你會感覺到,在三度空間裡,處處是眼睛。這些眼睛都是好眼睛。它們都不願意妨礙你,正像你不願意妨礙它們。在彼此的眼睛「互相讓路」的時候,我們發現除了看自己的鼻尖以外,已經沒有地方「躲眼睛」了。


 【寂寞的球】:果然不久,她因為散處無法容身,就大膽闖入虎穴--二姐的房間。一個人如果不是寂寞到極點,不會去找仇人下棋的。


 【「打架教育」】:「打架教育」的目標是「增長個體挨打的經驗,解開肉體痛苦與自卑間的聯結,使受教育者培養一種暴力所不能征服的堅強,侮辱所不能污損的尊貴」。


 【月亮和孩子】:琪琪從小對天上的星球有興趣,跟我說過「天上會出兩個太陽,一個照你,一個照我。」的使人難忘的話。她上幼稚園小班以前,常常像房頂上的黑貓那樣靜靜的坐著看月亮。但是她「長大」以後,似乎對月亮沒有什麼感情。


 【瑋瑋小事】:她把每天搜來的零錢塞進她的「大肥豬」。我喜歡她儲蓄,因為她的「大肥豬」是有「門」的。我要用零錢,也可以在那裡面拿。她一向不記帳。


 【為「斯諾」寫的】:牠剛進這個家門的那一天,從一家人嘴裡聽到的許諾,足夠裝滿牠的「幸福車」。可是現在,牠的幸福是空的,那些「美麗的諾言」也早已經消逝。在「狗社會」裡,這個可憐的「乞丐王子」,這個「金枝玉葉」的落寞客,必定會成為眾狗嘲笑的對象。牠快樂,很固執的相信自己幸福,可是實際上牠一無所有。


 【天國鳥】:牠們不像血氣方剛的年輕鳥,所謂「自由」只限定在「空間」的意義上。牠們已經能像莊子,在蝸牛殼裡尋求自由的最高意義:自己不束縛自己,除了自己沒人能給的自由。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


 【聽】:在櫻櫻、琪琪小時後,我是她們的太陽。她們是我的小星星。我是這個太陽系的中心。那時候,我享受她們「豎著耳朵聽我說話」的樂趣。我的平凡的言語,在她們的耳朵裡「充滿了意義」。我的話像一把金鑰匙,幫她們打開生命裡的知識之門,智慧的窗。我像那個穿花衫的魔笛手。她們走在我背後,聽著笛音跟著我團團轉。


 【單車上學記】:媽媽把她抱下椅子,替她繫上「中班」的圍裙。『媽媽妳別這樣!』瑋瑋說。我拉過她的腳來,替她穿上襪子、皮鞋。『爸爸你別這樣!』瑋瑋說。媽媽拿過毛巾來替她抹嘴,拿過梳子來替她梳頭髮。『媽媽妳別這樣!』瑋瑋說。我們拉著她,氣急敗壞的往外跑。『你們別這樣!』瑋瑋說。


 【小螞蚱】:你在孩子面前出現的時候,就像一道「亮度並不比原來已經很敞亮的客廳亮度強」的光,引不起孩子的注意。『爸爸你別這樣!』瑋瑋說。其實,更正確的說,你根本不可能「在孩子的面前出現」,你只能在孩子的「背後」出現。櫻櫻、琪琪的面前只有筆記本子,瑋瑋的面前只有圍棋盤、一盒黑子兒、一盒白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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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已經過了。


 紐約的第一場雪還沒有下。


 這麼暖和的冬天也許不是第一次,卻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我憂心的想法。我從來不自詡為環保熱衷人士,但自認為對這個星球有足夠的關心與愛護,溫室效應造成全球暖化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卻也似乎是無關乎世人痛癢的名詞。世人的問題已經太多:戰爭、飢餓、恐怖、仇恨、疾病,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完美的,大同世界可望而不可及,聖經裡預示的Armageddon--世界末日,倒像是一步步近了。


 已開發的強權國家為了自身的市場繁榮,不願輕言犧牲既得的任何一點利益,開發中的強權國家為了那誘人的高經濟成長率,寧願預支這個世界明天和明天的明天的資源,剩下的第三和不能被歸類的世界,如果不能扭轉乾坤就只能渾渾噩噩了。


 畢竟,誰會在乎北極的冬天有沒有冰、挪威的峽灣有沒有雪、動物園以外的北極熊有沒有家?誰會擔心海平面高還是低、太平洋上幾個小島國存在還是淹沒、四十年後的地球是掙扎還是毀滅?誰又知道自己今天怎麼開車、開什麼車、怎麼用電、回收什麼、怎麼消費,以至於吃什麼東西都會影響明年四季的溫度?


 聖誕節才過,收音機裡仍重複播著應景的歌曲。Trans-Siberian交響樂團在十年前錄製的「聖誕夜」透過夜色傳來悠揚的旋律,這是我最鍾愛的聖誕音樂版本,因為它生動、莊嚴而震撼人心。然而,多少人仍然記得它十年前問世時的音樂錄影帶?一個小女孩在下雪的聖誕夜裡偷偷打開塵封的尋寶箱,也開啟了神秘的夢境與奇幻的樂聲。現實生活的畫面裡交織上映著政治鬥爭與仇恨殺戮,而小女孩卻在雪境之中裡與樂手純真地共舞,渾不覺這世間的無知荒謬。一直到午夜子時,母親前來找尋小女孩的蹤影,小女孩才趕忙將寶盒關上,幻境消失,聖誕夜又彷彿回到現實的平靜。


 十年後的今天,人們對於這個世界的關注似乎沒有多大改變。


 我在灰濛濛的天空裡看不清所謂純粹的蔚藍,也差不多忘了天空在十二月底該是什麼顏色,更分辨不出多高多遠才是那片有了破洞的臭氧層,在蒼芎之下,時間空間一樣抽象,人的智慧終究不過是肉眼凡胎。也許不用再過一個世紀,日曆的存在就只是形式上的意義,季節的遞嬗再沒有所謂南北半球的隔閡,冰霜雪花像是前世的神話,而世界回到創世紀時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起點。


 難得寫這麼嚴肅的東西,到此為止,我相信這個世界有神的存在也好,沒有神也罷,在人力之外,天地自有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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